意渐渐在他脸上干涸了。
卫天鹰仍笑,他又握住了腰间的刀,表情已与看死物毫无区别:“白公子自己上路,还是卫某送你程?”
白玉京面容漠然的望着他,像是思绪已飘远了,但继而他嘴角弯,似乎轻松之极的笑了。
卫天鹰看着他把剑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他原本轻松靠近的步伐停住了。
两人在中庭静默的对峙,卫天鹰的脸容从微笑变成了麻木冰冷:“原来你左手也会用剑。”
白玉京此刻反而成了庭中唯微笑着的人。
春风仍簌簌的吹拂着白果树的绿叶,日光碎成羽状洒落地,他穿着雪白的衣衫,在鲜血中,看上去仍然动人极了。
白玉京声音很轻很稳,但像是再说给什么看不见的人听:“我说过,长生剑永远不会死。”
下瞬,黑白两个人影,两道冷光,在庭下风中交错而过。
冲天的火光在风云客栈后熊熊燃起,烧天蔽日。
白玉京在地死人的院子里,循着烟气向远方目光淡然的遥遥瞥。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便从小方的家中摸出只火折子,静静的点燃了正堂的帘幔。
火舌舔过丝绸,爬过栏杆立柱,顺风烈烈作声,呼地腾上乌漆的牌匾。
白玉京望了眼渐渐起火的小楼,终于想起了廊下已死的方龙香。种难以言喻的痛姗姗来迟的触及了他的内心。
这痛楚像是大火样,无声无息的扩散,越烧越烈,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看下去,转身要弃之而走,然而他刚迈出步,院外的林径中,阵急促如雨的马蹄声渐行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