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流向我的脚底。
不要,不要,我厉声大叫着想接住他。
脚踏空。
我猛地睁开眼睛,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时间我甚至无法分辨自己身处何处,只是下意识将手伸进枕下,直到指尖触碰到抹金属的冰凉,我狂跳的心脏才渐渐归于平静。
那把匕首还在。
它安安静静地躺在枕头底下,崭新锋利,没有染血。
我抽回了手,看了眼窗外,几束微白的光从结了冰花的窗挤进来,还早得很。十年的仆役生涯令我每日都在这刻准时醒来,即使日后我骗来权势再也无需早起,却依然无法安枕而卧。天很冷,我呆呆地窝在厚重的棉被下怎么也不想动弹。
这期间我什么也没有想,脑子里空空的,还没回过劲来。
这是间我熟悉又陌生的屋子,我还是黑木崖上名低贱杂役时,曾在此处居住了十年。屋子四方形,沿着墙砌了条通铺,我睡在角落,头上正对着漏风的窗。窗上钉着旧得发黄的粗布帘子,菱格的窗扇关也关不紧,窗缝里塞了好些秸秆才隔绝了严寒的天气。角落里堆放着大大的衣箱,衣箱的漆都掉光了,锁头也坏了,上头叠放着些杂物。除此之外,屋里只有张老旧斑驳的木桌,上面放着木制灯台和茶壶。
我揉着眼,又抱着被子呆坐了刻钟,才把枕下的匕首拿出来,揣进怀中贴身藏好,然后慢吞吞掀被下床。
身边还睡着好几个人,鼾声四起,我稍微打量了下,他们都有些面熟,有几个我还记得名字,的却没有什么印象了。
把被子叠好,穿上杂役的灰色短袄、棉裤,勒好腰带,我从底下拖出只木盆,推门出去。院里有口井,我随便打了些冷水洗脸,拢了拢头乱发。微微晃动的水面上映出张苍白而无精打采的脸庞,布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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