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稳定。
好在那天还飘着小雨,春天的雨,不方便乘车的温格一路走,一路借助雨水的微薄之力,清洗了眼睛周围的小量红漆。我拿伞出去上网,远远地看见雨雾里走来一位相当瞩目的小红人,好像全身在淌红血。看见我,他自觉不大好意思,咧开嘴闲笑了笑,于鲜红中徒然拉开两排森白牙齿,把我吓得不清,急忙脱外套挡着他人进楼。
回到宿舍,我俩一致认为整件白衬衫和外套都不值得再穿,就连旧衣回收箱估计也容不下它们,温格像冷血动物脱皮那样,不急不慢地将自己从衣物中剥离,赤身裸体站他的桌边,浑身白得惊人,受冷风侵袭,肌肤连绵地泛起红光,好似能看见雪层下淡红的血管。
他背对着我,用自嘲的语气讲述着这场意外,同时,还模仿着螃蟹的姿势向浴室移动,那场面难堪得要命,可温格浑圆又紧致的臀肉就挂在腰窝之下,随他的动作左右晃动,像两团雪球互相挤压。等我收回视线,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裤裆张扬非常,难怪他害羞得头也不敢回。
打那以后,温格没答应过跟任何人外出,每天早上,他单穿一件袖口宽大的衬衫在阳台上洗漱,阳光和绿化带里种的桂花树探进防盗窗,依稀散落在洗手台上,温格从水池里直起上身,发现我的站位,惊讶地问:你杵这儿干嘛?
……刷牙啊。我心安理得,绕过他的肩膀,去取放在另一边的口缸。
我们并不一起上课,但教室都安排在了同一栋楼,遇上我先放学的情况,就坐在大厅,等他一路回去。春天的雨水下起来就没完,我又没长带伞出门的记性,和温格并排走在通往食堂、遍地樱花碎瓣的小径上,他贡献出来的雨伞需要放得很低很低,才不刮到满树花枝。温格比我矮半个头还多,前进得轻松自在,有时会抬起脸,在雨伞淡蓝的格纹映照下笑着说:季良意,你跟棵大树一样高。
没课的时候,我站在阳台上抽烟,挡住了夕阳和楼外人流,温格站在屋内换衣服,抱怨道:你真是树啊?光线都没有了。
春色将逝的晚上,夜风一道比一道更温柔,我长久地失眠,偷听温格通电话,得知他要在出门,极大可能得在外面过夜,急得翻身就往床下跳。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对落地方式没什么准备,温格的脚步声立刻回到门边,着急地问我怎么了?
没……你不走了?
他的声音在门外消失了一会儿,才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想也对,于是改口说,那你走吧,我躺一会儿就行,没啥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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