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王夫人已一迭声地叫好:“还是凤丫头聪明,我怎的竟没想到这层。”
凤姐笑道:“姑母又是伤心又是操心,一时精神不济罢了。我也不过是胡乱说几句,具体操持,还是要姑母来担待劳累。”
一番话说得王夫人尴尬尽去,当即便叫了几个得力的管事婆子来,如此这般吩咐下去。不到半个时辰,阖府下人都知道主子要给好差使,家里姐妹多的、有门路的,都一股脑涌到管事那儿去自荐。
这边厢,正同几个族兄弟一道用午饭的贾蔷见换值的下人俱都喜笑颜开地往外赶,便故作好奇地问一个小厮:“他们去做什么?你们府这就发赏钱了?”
小厮咂了咂嘴,羡慕道:“因大伙儿的东西备不齐全,太太怕在客人前丢脸,出钱请奴才们家里帮忙做针线活计呢。说是如果今晚能备齐,赏钱就再翻一倍,他们可不乐得跟母鸡啄食似的,颠颠儿地就去了。”
“原来如此。”贾蔷作恍然大悟状:“随我来的丫鬟有一会儿没见了,想来也是为家里的绣铺揽事去了。”
“可不是呢,红桔姐姐走了有一会儿了。她虽不是这边的人,但如今太太着急,想来也能分润到的。”
闻言,贾蔷意味深长地一笑,低头继续就着青菜豆腐扒白饭。
俗语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夫人的话儿传下不过半日,待到掌灯时分,荣府上下几百个下人所缺的素色衣服鞋袜俱已准备齐全。
消息传到贾母耳中,少不得又将王夫人夸赞一通。纵是逝子之痛尚未平复,王夫人也不免略有得意,当即下命发与众人,严令明日务必换上,免得再丢人现眼。
隔天是停灵的第二日。与贾府亲厚,或位高权重的人家在头天便已来送过礼。今日过来的基本是虚应人情,既有平民远亲,亦有品级较低的官宦人家。
这些人难得来趟贾府,自是觉得事事新鲜,不住地品头论足。见贾家的下人不单麻衣素带俱是一式,甚至小到所用的帕子荷包等物俱是一模一样,不禁大为叹羡。
这时,忽然有个妇人“咦”了一声:“你这帕子锁边的针脚竟同我新买的一样,这可奇了。”
被她叫住的小丫头子不大懂得针线,闻言傻傻说道:“这位夫人,奴婢的手帕是东府一位姐姐的家人帮做的。她家里开着绣铺,大约您就是在那儿买的吧。”
“我确是在绣铺买的不假,但那家掌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