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就有所准备,是不怕李顽要同他圆房的,只是此处简陋,什么东西都没有,怕是要吃些苦头。
谁知李顽只是这样躺着,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呼吸粗重绵长,胯下硬起的那物渐渐消下去。
这一月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夜幕降临之时,他一闭眼,就想到李琦死不瞑目的惨状,自不提夜夜噩梦惊扰,日日食不下咽。如今曹懿一来,便是什么都不怕了,他神经紧绷多时,猛地一松懈,忽觉疲惫不堪,只想揽着曹懿什么都不做,好好睡他个三天三夜。
李顽手臂收紧,和曹懿贴得严丝合缝,临入梦之际,又听曹懿道:“是不是做梦梦到你娘了?好像从没听你提过你爹……”
抱着他的人呼吸绵长,俨然入睡之态,曹懿长叹一气,静静拍着李顽的背,像儿时那样哄他入睡。
殊不知李顽依旧清醒,心中不住茫然,爹长什么样,他早给忘了。
四岁时爹便去世,留下一妻一妾,自此娘也从未提过,他儿时以为是娘亲太过伤心才不愿提起,现在想来,娘亲对爹爹也并无自己想的那般用情至深,爹爹只是娘亲在审时度势下,千挑万选出帮她脱离苦海的跳板。
只是刚出狼坑又入虎穴,那年他四岁,尚未患病,在府中跑着玩时误入三夫人庭院。彼时暮色四合,天又黑的早,府上早已挂起灯,爹爹与三夫人在院中坐着说话,见他前来,便唤他过去喝碗甜羹。
三夫人面色一变,伸手将碗抢下,摔在地上。
那甜羹撒了一地。
李顽口水直咽,惴惴不安,要去接碗的手又收回。
他爹的神色也眼瞧着变了,对三夫人怒目而视,冷声道:“他一个小孩,你跟他计较做什么。”
李顽见形势不对,落荒而逃,想不明白一碗羮有什么了不得,为什么摔了都不给他喝,不知三夫人有没有再给爹爹盛一碗去。谁知第二日爹爹突然卧床不起,不出一月,便撒手人寰。他日后同娘亲提起此事,嫩声嫩气地抱怨,他娘亲却满脸惊恐,将他嘴一捂,命令李顽将这事烂在肚子里。
李顽至今想不明白,三夫人当年既对他恨之入骨,又到底为什么下意识将粥碗摔了?而不是顺势让他喝下去。
三夫人一念之仁饶他一命,却是放任李琦对自己的欺辱;娘亲为了自身前程,千方百计嫁进李家;爹爹一心疼爱娘亲,却是对原配夫人不闻不问。
李顽心想,如何单凭一个人做过的事去界定好坏善恶?但他向来不庸人自扰,很快又撇去杂念,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