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奄奄一息。李顽拿脚替他翻了个身,朝三夫人好意解释道:“找不出让他立即背上生疮的法子,只能拿刀剜出几个洞,不过疼也只是疼那一下,便宜他了。生疮时躺在床上,每一次翻身,每一次擦洗,都疼得我死去活来。”
三夫人见爱儿如此,当即心如刀割,嘴里呜呜直叫,一口气没接上,两眼翻白,竟是有晕厥之兆。李顽似乎早就料到,见状走向一旁备着的大缸,缸中蓄水,水上飘着个瓢,李顽拿瓢一舀,扇巴掌似的,狠狠把瓢中的水尽数摔在三夫人脸上,继而掐着她的人中,强迫她醒来。
三夫人满眼含泪,眼神却死死盯着李顽,只恨不得扑上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被她这样瞧着,李顽却觉得有意思。
她瞧着李顽像狗,李顽却瞧着她更像狗。
他想起自己儿时养的那窝小狗,被李琦差人打死时,母狗也是这样站在一旁,四爪抓地,背部弓着,全身的毛炸起,那狗眼带泪,喉中发出悲鸣愤恨的威胁恐吓之声,恨不得扑上去将李琦的脖子咬断。
李顽又突然嘻嘻哈哈笑起来。
他自己的母亲是否曾经有一刻,也是这副面貌?
李顽懒洋洋的,又把门口守着的大汉叫进来,一指地上发抖,闷叫不止的三夫人,平静道:“把她拖隔壁厢房去,看在都是当娘的份上,就不折磨她了,但也不许她晕过去,叫她醒着,听着这屋的动静,毕竟当初我娘被打死时,我也是在屋里被人按着听完,一报还一报,公平的很。”
说罢,任三夫人挣扎嚎叫,李顽也不再理会,又舀一瓢水,浇在李琦身上。
他蹲下,笑嘻嘻地看着这同父异母的大哥。
这已是几日里,数不清第几次被浇,李琦悠悠转醒,冷得浑身一颤,被近在咫尺的李顽吓得挣扎后退,继而又没脾气地朝李顽赔笑。他笑,李顽也跟着笑,李琦害怕地把头转向一遍,李顽也跟着把头转过去,嘴里还笑嘻嘻的。
“今天玩点什么呢。”李顽喃喃自语,手一拍,恍然大悟道:“画画吧。”
李琦被他吓哭,胯间传来一股腥臊味,渐渐洇出一大滩水渍。
他又从香案上拿出早就备好的纸笔,蹲在李琦面前,假装看不见他尿裤子,似是刚发现他手脚被捆般,哎呀一声困惑道:“这可怎么画啊?那你拿嘴咬着吧。”
他哈哈哈直笑,心情十分愉悦,把笔戳到李琦嘴里,命他拿牙咬着,白纸往他脸下一摊。李琦哆哆嗦嗦,笔尖墨汁滴下,迸溅在白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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