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危,便是让他当个背后说人是非的小人,便是曹懿对他心生隔阂,便是李顽知道后将他千刀万剐……
——他也认了。
那一贯迂腐、执拗、懦弱的温大人突然挺起胸膛,优柔寡断的他也有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勇气,结巴道:“曹懿,我,有个事情得让你知道……”
“当年李家大少爷进京卖盐,却遭遇山贼曝尸荒野一事,你可有印象?”
曹懿平静地看着他,并不插话打断。
温如晦手发着抖,给自己倒了杯茶,暗示道:“凶手至今都没找到,可听闻大少爷母家在京中也有一定势力,怎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况且贩盐一事,怎得就轮到他一个少爷亲自押运了?”
曹懿点头:“是啊,怎得就轮到他一个少爷亲自押运了。”
“我想着,说不定是李府有人里应外合,想要谋财害命……那凶手,要,要是尽早给抓到,你在李府住着,我,我也安心,就算抓不到,你也要警惕些,若身边人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你可千万要当心。”
曹懿闻言,忽道:“那要是有了凶手的线索,你要如何?”
温如晦面色一白,登时不可置信地抬头,再一瞧曹懿坦诚、漠然的态度,那自幼相识的情谊与默契几乎是让他立刻意识到,曹懿定是知道些什么。
屋内落针可闻,不出一会儿,又是温如晦粗重的喘息声,他背后出身冷汗,心中激烈挣扎,终是妥协地叹了口气。
“我……我,我不如何。”他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我又能如何。”
但他突然精神一振,继而斩钉截铁:“可,可要是东窗事发,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去,我便是豁出这条命,也要管上一管的。”
曹懿定定地看着他,瞬息过后浅笑一声,无奈摇头。
温如晦看不明白,问曹懿笑什么。
温如晦待他一腔赤诚,自是无甚可嘲,曹懿突然发笑,也只是因这句“无辜”而想到许多。
李顽儿时吃尽苦头,连条狗都不如,李府上下无一人看在血脉至亲的份上出面照拂,任人欺凌时大伯二伯在哪?他娘叫活活打死,拿个破草席一裹,被拉去乱葬岗时,这些人又在哪?李顽堂堂一少爷,被污蔑偷窃,字不会写,画个鳖了事,可有人阻止?他身无分文,带着李顽在外艰辛度日,李家又有谁来问过?
李家上上下下,到底哪一个人无辜。
时至今日,他们人人都是凶手。
这场命案中若真有无辜之人,那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