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够资格说白骞呢。”吴廉水沉下脸来,“那老爷子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见了他都得叫声老爷子呢!”那人立刻到:“敏峦知错。”
“罢了,我们本来也没指望林沫。他状元出身,又娶了孔家的女儿,聪明些就该两不相帮明哲保身,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本来也没指望过他。何况他一个文人,有几分名声,可是唯一值钱的也就是他那个名字了,偏偏就为了虚名,他什么也不能动。我要个名声败坏、被人指摘的文人到旗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者说了,他管账的本事再强,也不是现在能用的。日后再说吧。我要拉拢他,还不是看着容家、白家?容明谦那个人迂腐得很,只怕大军兵临城下之时他还要唱几句,玩点文人气节,他儿子又定了要娶公主——甭管这公主名分如何,好赖是皇亲国戚了,好在云南也远。至于白家——原也动不了,只是恰好,皇帝把现成的机会放到我们面前了。”
吴敏峦是他的心腹,自然明白,所谓“现成的机会”,就是指席贺自尽。原来天高皇帝远的,席贺早就娶妻生子,因而大家伙儿虽然奇怪为何白时越大好男儿,家世模样本事都出挑,却迟迟不肯娶妻纳妾,但还不至于疑到席贺身上去。可是席贺没了,白时越八百里加急的求情信却还是执意送到了御前,诉说席贺无辜,而后差点一蹶不振的消息被越传越离谱,虽然传言不可尽信,然而白时越待席贺确实有所不同。他如今早当上了北边的一把手,宋衍辅佐他,两人还是同门呢,可也没像当年跟席贺似的同进同出,亲密无间。
“将军英明。白小将军是个痴情种子,我们可真没料到。”吴敏峦笑道,“可见他虽然没把一身本事教给外甥,却把自己的喜好传给了他。只可惜林侍郎就只学了他的喜好,没继承他那份非君不娶的念头,娶了和惠公主的孙女,不然事情还更简单些。”
吴廉水忽然发问:“你好像对林沫特别有意见。”
吴敏峦一惊,忙道:“小的不敢。”
“也没什么关系。”吴廉水笑道,“你是敏峰的弟弟,我视你为亲子,如今到了这时候,你看谁不顺眼,就是坦白说出来又何妨?畏畏缩缩的,咱们这一趟也就白筹备这么些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