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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他嘟嘟哝哝地举着灯出来,看见了熟悉的马车,吓了一跳,“哟,侯爷怎么这么晚才来!”连忙叫儿子去二门报信,又亲自搬了马扎扶着林沫下来,“侯爷可来得巧,一会儿就要下大雨了。”
“你们王爷睡了没?”林沫一边上北静王府的软轿一边问,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实在是太难为门房了,水溶睡没睡,估计他屋子里不太能凑上去的丫头都不知道。谁知那门房反而答道:“秦王才走了没多久,王爷刚送出二门的,想是还没能歇下呢。”
林沫看了看天色,嘟哝了一句“这么晚”,正好水溶最贴身的小厮已经跑出来相迎,他便上了轿子,往水溶房里去了。
门房听到那一声,心里擦了把汗,心想,他来得不是更晚?
水溶果真还没有歇息,刚换下待客的衣裳,看到他先吓了一跳:“出来得这么急?头发都没梳好。”
“是啊,得亏三殿下已经走了,不然连带着王爷的脸面一块儿丢。”林沫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两句,而后不得水溶反过来调笑他,先抓着主人家的手往里间去。水溶瞠目结舌:“也忒急躁了些,你好歹去沐浴……”看了看林沫的脸色,自觉地把话咽了下去。
林沫却没个功夫和他继续说笑下去,把人带到里间,放下纱帐,见丫鬟们自觉避去了,方小声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这下水溶也惊慌失措了:“这不可能!从南边去漠河多远?专门派人去策反的话,那岂不是席家事出了没多久就去了?”
林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心里有个想法,现在憋着心里实在难受。压得都喘不过气来,你快来拍打拍打,告诉我这事儿可能是假的。”
“什么?”
“你还记得我查卢康的人脉查到了余毅甯?我现在想想,还有更可怕的,卢康的一个庶子,娶的正是吴敏峰之女,这人你也说了,很不惹眼。但是吴廉水心腹,而余毅甯,他家的几个女儿、侄女儿,许的人都不简单。”林沫道,“他是陛下的乳兄,从陛下身边的贴身侍卫做起的,陛下对他宠信有加,当年我说要办他,没少与我怄气。这么一个人,当着那么肥的一个差,下辈子吃穿不愁,却要贪污灾银——是以我们觉得,他有问题。可是换个话说,他这样的家世,找同样富庶得宠的亲家完全有可能,可他给儿女们找的,却都是已经没落的人家。你还记得你同我说过,他曾经想把自己的嫡女许给荣国府的那个疙瘩蛋?”
水溶呆坐下来。他自然是记得的,这事他当初还当笑话给林沫讲,说余毅甯未免太没有眼光。自己深得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