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其实不怎么样。寻常人家的小孩儿在我这个年纪,念书念到我这样的,基本上到秀才也就算好运,能不能考上举人都得另说。”水花霖挠了挠自己的后脖子,“魏王叔被人夸过文采斐然,然而即使不学无术如我,也明白他的文章同一般的举子都没有可比性。我们只是比别人起点高了点儿罢了。”他仰起头看着林沫,“一旦我谁也不是,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谁跟您说了这些?”林沫不得不曲下膝盖来。
“不是先生您说的吗?”花霖回道,“一个人的价值一半在身份,一半在结果。你叫瑞文哥活下去,给你做个见证,不是么?”他无所谓地笑笑,“现在,我已经有身份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由一个小孩子说出来,尤其叫人心惊。然而林沫只是笑眯眯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才道:“殿下需要微臣来给您做个见证吗?”
花霖紧绷着脸。他很想回句“如果我们俩都能活到那时候”,但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把这句话说得漂亮些。实在叫他有些为难。
“起风了,殿下该回去了。”林沫终究没忍住,摸了他一把,觉得秦王府上的小厮在不远处看得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了,不觉莞尔,伸手又摸了一把他的头顶,“不然府上二殿下该等急了。”王妃新生了小儿子,父王又被皇祖父确认了名分,都忙忙碌碌的,夹在中间、还没有进学的老二就有些无聊了,每天眼巴巴地等着大哥从上书房下了学陪他玩。
花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