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颈间轻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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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雁回来时心情尚可，只是接连遇见了挽月、花辞，心情蓦地低落了。

什么样的事情，其实过了一千年都该忘干净了，可是偏偏他记性太好。

芳华林特产桃花酿。他一口灌下去，把自己的先喝了，又把乐微的也喝了。

同乐微攀谈的人着实多，他一面敷衍着，一面分了余光给小老虎。待到暮色四起时，小老虎已经醉醺醺了。他一偏头，小老虎正好靠在他身上，花香浸染。乐微在他脖颈间，轻嗅了一口，桃花馥郁，酒香清冽。

天尽头的一把火，直烧得云朵成了虾子红，层层叠叠、浓烈地铺在桃花林后。

乐微想去看看姻缘树了。

上一次看它还是千年前，记不大清楚了。

“雁回。”他低低唤了他几声。

小老虎显然醉迷糊了，起身时，站都站不稳。乐微便把他抱了起来，怀里人顺手搂上他脖颈。他便这么抱着他，跨出了芳华殿，进入了桃林。

方走几步，便被人叫住。

“大人——”

乐微看过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小仙。

“何事？“

“小仙在千年前接替了雁回神君仙职，只是这千年间忙于政务，一直没拜访大人。“

“无妨，虚礼可免。“

他话都说完了，这小仙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目光还时不时落在怀里人身上。

乐微便继续向着姻缘树走过去，刚迈出一步，这小仙又开口了：“大人和神君是何时相识的，小仙竟不知——“

乐微有些不悦。小老虎在他怀里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要扭头四处看，此时头顶正巧飘下两片花瓣，盖在他眼睛上，朦胧间，是粉色幻梦。

“与你何干。“

乐微懒得同他计较，径直走了。花辞还想追过去，一阵风卷过，桃花雨一般落下，遮住他视线。待这桃花落尽，早已不见乐微身影。

到姻缘树下时，这棵大桃花树好像等了乐微许久，霎那间，千万花骨朵同时绽放，夕阳浓烈如酒，流淌其间，更添一分艳色。

花瓣轻轻飘落，柔软、轻灵，淅淅沥沥的，像一场雨。

——大人，您带着爱人来了。

乐微想，解释不了索性认了，总不好叫姻缘树失望。

——嗯。

——是只小老虎呢。

风中传来咯咯咯的笑声，银铃般清脆，花枝在风中颤动。

江雁回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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