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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的呼唤无法唤醒不安的梦中人,那声音又猛叫了一声:
“该醒啦!”
异质的语言缓缓流入思维,被同样异质的大脑转化为可以理解的讯息。这周是丧假,他不想早起。昏昏沉沉的光扎在眼睑上,头部的疼痛叫他没法安心地睡着,只能在似睡非睡之中对着一片斑斓模糊不成图像的世界痛苦挣扎。
他感到自己好像呻吟了一声。仿佛已不再属于自己的嘴巴与牙齿,代表着柔软的肉与坚硬的口器,在那时本能似的撞击在一起,向外传递了声响:
“马上,马上就好!”
这是他很早很早以前的童年时代应付他父母喊他醒来的声响。
他在浑浑噩噩中把手伸到自己印象中的床头柜上,想要按掉可能的在发声的手机或者闹钟。一阵呕吐般的感觉在这时从他空虚的胃部涌起,他艰难地呼吸,哼哼地呻吟,然后猛拍床头。声音吱吱呀呀,犹如水流拍在岸上所会发出的细碎的响。
那天一定不是个好时候。灼烧般的湿气从四周的各个角落里向他逼迫,让他感到自己好像正被裹在一个夏天浸透汗水的袜子里。
李明都不是个能忍耐的人,他哼哼唧唧地已经想骂娘了。
但脏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一连串叽里咕噜的像是胃液在融解物质时发出的细响,这声音让他感到陌生。
他愈发挣扎起来,稀松的像土似的被子就再盖不住他的身体。
而原本唯一舒适的床则像是冰冷坚硬的岩石。泥一般柔软的背部贴着有纹理的墙壁,他发出一阵狗叫般的喘息,心想这天怎么分外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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