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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得日子过得难熬且漫长。
白天时还算好些,到了夜里,身上痒的地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严重,睡觉时他就像只被扔在煎锅上的鹰,横竖躺不消停。尹徵遵照医嘱,也少不得要起夜给湛青涂抹止痒药,一夜折腾五十回都是常事。
起初湛青还觉得挺不好意思,毕竟他家主子是位大少爷,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伺候人的脾气性情,肯定嫌弃他。但后来他也不纠结了,一则是他实在痒得抓心挠肝,没人给涂药他可能会痒出躁狂症,二则,尹徵从来话不多,哪怕一晚上起夜个十次来给他涂药,都不会多说一句废话,既没有关心多问也不会表示不耐烦,就一切极其平静自然,哪怕刚睡着又再起来也没有什么脾气,所以,湛青察言观色几回,也就不觉得习惯了。
基本上他们每晚的节奏就是……
湛青痒得睡不着,夜里乱扑腾蹭床蹭褥子,尹徵便会起来,什么话也不说,自然顺手的摸过枕边药膏把湛青抓过来按趴下,然后涂药,再把灯调暗了继续睡。什么时候那药劲儿过了,湛青又开始难受乱蹭,他便又会醒来,拿过药膏再给他涂好。
如此反复,无论深夜还是凌晨,也无论这一宿怎么折腾,尹徵几乎不说话,但也能把湛青照顾的还不错。
随着伤势的日渐好转,湛青也可以行动自如了。背上伤处结出的痂慢慢脱落,又从起初的奇痒难耐到后来的只有阴天下雨的时候才会感到特别难受,也算是好了大半。
这期间,翡翠岛那边没人追问尹徵何时回去,但尹徵也是打定主意非要在主宅住够三个月。
倒是湛青觉得自己有点盼着回去。
在宁家,他是不大愿意出门走动的。
先时是因为身体情况不允许,如今身体好了,却是不想。
哪怕他心里知道,非年非节,宁家众人几乎都不会待在这座大宅里,个人都在个人的私宅里居住,即使各处走个遍,也不一定会碰见一个宁家的人——但他还是别扭。
不想在这座园林庭院里四处走动,不想看见某扇黑漆大门和门外的獬豸石兽。不想遇见任何除他主人之外的宁家人,更不想想起某些糟糕的事情。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他还是不能回忆。
他能说服自己豁达,想开点,但没法深入灵魂,把某些记忆涂抹干净。
反不如回翡翠岛,那地方相比之下,肯定好过这里。
这一年洛城初冬的雨特别频繁,湛青背上新长出来的肉又开始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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