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就算化成灰他也记得的声音。

努力地适应着眼前的光亮，岚怀强忍住因强光刺激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他没有理会男人的问话，而是眯着眼环顾四周，他躺在一个小小的舱座里，周身被淡蓝色的光晕笼罩，透过这层蓝光可以看见周围简洁干净的环境。

身体已不再疼痛，恶战留下的伤口正在奇迹般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肉生长时带来些微痛痒难言的感觉，唯独身子依旧虚弱，身形也仍然是鱼身状态。

这里好像是传闻中只有人族皇室才可以使用的高级治疗室，而自己正躺在可重塑骨肉的修复治疗舱内。

岚怀抿了抿干燥的双唇，颊边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转瞬即逝，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润润嗓子，尽量让自己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无畏又无惧：“我的族人呢？”

“杀了。”

岚怀的唇边泛出一抹讥诮，澄澈如海的碧蓝色眸中丝毫不乱：“不可能。”

“哦？”

岚怀勾起唇角，笑得凛然又嚣张：“人族是个什么德性，我想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男人也笑，那笑容中不带半点温度，只有满满的得意与残忍：“岚怀，你该知道，鲛人战俘的下场，年轻一点的会被贵族们看上，直接带回去当成玩物，而那些年老色衰的，则会被送往地市进行拍卖，从此沦为产鲛珠、织鲛绡的工具，等他们哭瞎了，再也产不了珠、织不了绡，就把他们的犄角和兽耳割下来做成高档的工艺品拍卖，最后还会把鳞片一片一片全部剥下来，绣成战甲。”

“啊对了，那些年轻貌美的还能互相交配，生下一窝又一窝的鲛人，而且我们刚刚研发出了一款可以让雄性鲛人受精的药，只要吃下去雄性也能长出生殖腔，通过基因改造，就算是与人族交媾也能生出鲛人呢，所以，岚怀，你不必担心你的种族会灭亡。”

“这样的答案，你可满意？”

岚怀静静地听着男人的陈述，目光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仿佛这个人刚才说的不是海国的命运，而是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回答我！这样的答案，你可还满意？！”

被男人的吼声所震动，岚怀如羽般的睫毛颤了两颤，他的唇边重又浮现出那抹讥嘲的笑意：“李承威，你听清楚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活着固然痛苦，可是只有活着才有希望，鲛人一族的战士永远也不会屈服，而人族，残忍又卑劣的种族，只会杀戮和掠夺的牲畜，终有一天，鲛人会获得尊严与自由，而人族则会为自己犯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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