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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乡情怯。
乐映目不转睛盯着病床上的人,脑海中莫名浮出这个词语,心跳忽快忽慢,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太久了,他等得太久,煎熬得太久,终于在昨夜接到象征解脱的电话——女性用陌生又平静的语气说:“是的,乐先生,病人被解救出来后,已经送进了我们医院接受治疗。”
其实乐映并不喜欢“病人”这样的形容,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对方始终是一副高大、年轻的模样。然而,现在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消瘦的可怜男人,漫长的监禁生活使对方肌肉萎缩,折断过的左腿比健康时显得歪曲些,令人感到不快。乐映缓缓吐出一口气,既愤怒,又觉得悲伤,眼角稍微淡去的红色重新充盈。
病房里开了所有的灯,据说因为病人在昏暗环境会变得易怒和暴躁,所以护士细心地留意着,还不忘给对方打了一针镇定剂,让他安睡。乐映趁此机会轻轻抚摸对方手背,肌肤触碰的微凉感觉有些怪异,但如此令人怀念。
“幸好。”他忽然喃喃道。
经过一整日的守候,乐映难免疲倦,却舍不得合上双眼,一直贪恋地用目光勾勒男人的轮廓。与几年前他们相识时差不多,除了头发变长,身上多了些伤痛痕迹,对方仍十分英俊,薄唇紧抿着,仿佛不能轻易挣脱往日的噩梦。乐映舔舔嘴唇,指尖无意识地写出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
郝义。
或许被他的小动作惊扰,男人突然翻了个身,像不安的鱼,很快又蜷起手脚,成了固执的贝。乐映回过神来,不再思考无用的琐事,事实上,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照顾好对方。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护士回来了,将新的点滴瓶换上,压低声音道:“乐先生,你不休息一会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睡不着。”乐映苦笑,“我总看见他在受罪。”
护士对这批病人相似的经历略有耳闻,自然也清楚乐映话中之意,同情地回答:“好吧。如果有需要,请随时按铃,我就在外面值班。”
乐映点点头。
这番下来,郝义依然安静睡着,只是眉头蹙紧。直到凌晨四点多,他猛地清醒了,双手慌乱地在四周摸索,一并惊住了乐映:“阿义,别怕,我在这里……”
郝义周身冒出冷汗,许久,他才在对方温柔的安慰下缓过气来,因而急急松开攥紧的手腕,像刚学会说话的稚童:“疼——疼吗?”他觉得嗓子有些疼,但一字一顿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不疼。”乐映忍不住落泪,又飞快擦去,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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