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平静,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件可有可无的玩意儿。奔出门的时候,她也弄不清自己是轻松些,还是失落些。
贾环歪回炕上,重又摘了朵花嗅闻,面上全无半点不舍亦或难过。
“死丫头,赶着投胎呢?”迎面走来的小吉祥被鹊儿撞了个踉跄。
“吉祥姐,我要走了。”鹊儿忙扶住小吉祥胳膊。
“找好去处了?”小吉祥并不意外。
“找好了,去三小姐院里管鸟雀。”
“鹊儿服侍雀儿,倒也相宜。”小吉祥讽笑。
鹊儿面露惭愧,踌躇片刻后诚心劝道,“吉祥姐,你也赶紧想办法留下吧。这去,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水葱样的人儿自此就成了乡野村妇,连个粗使小厮恐也配不上。再者,那些庄头都向着太太,在庄子里手遮天,无需半载就能把人折腾死。你千万莫要想不开,跟着去受罪!”
小吉祥不以为意,淡笑道,“庄头再恶能恶得过三爷?再狠能狠的过三爷?三爷到底是贾家正正经经的主子,他要整治个把奴才,那人只有干挨的份儿,打死打伤都得受着,否则就是犯上作乱,送进衙门里可是要砍头的。我在京里无牵无挂,也不稀得嫁人,三爷在金陵立住了,我正好跟过去享福,可比待在这踩低捧高的腌臜地儿舒服了。”话落,甩帕子而去。
庄头真能恶得过三爷?想起那双血色弥漫的眼睛,徒手捏碎瓷杯的怪力,鹊儿打了个寒颤,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决定。
鹊儿刚走,迎春后脚就到,见院子里没人守职,在门口喊道,“环哥儿在吗?”
小吉祥忙从偏房里跑出来,笑嘻嘻迎上前,“是二小姐来啦,三爷正用膳呢,你吃过了吗?我再给你添副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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