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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大义的人,对家人都会显得无情,”他在无光的房间里说,“不要怪他。”
沈奚轻摇头,是对他,也是对父亲。
肩上有热意,是他的手。她顺着他的力气,躺倒在枕头上,身上被压了锦被。
黑暗无声地淹没了她。
她在混沌中,喃喃着说:“沈家在乡下有间沈家祠……应该早荒废了。”
那间祠堂她去过,三进三路九堂两厢杪的格局,大小十几座建筑,在当地蔚为一景。这十几年,早该荒废了,或是直接更名换了姓。
倘若还在的话,她想亲手把父兄的牌位,摆到祠堂的香案上,受后代香火。
他们不该做漂泊无依的孤魂,寻不到归途的野鬼。
第63章
第六十一章
浩浩旧山河(1)
1967年沈宅
“后来,你祖父替我重修了沈家祠。”
书房里,一位七十余岁的老夫人做了结语。她握着钢笔,戴着一副细巧的镶金边的眼镜,脸旁悬着一根细巧的眼镜链子。
老夫人坐姿板正,背脊笔挺地在批改学生写的术后报告。身边有个小男孩借着灯光把自己的手投影在墙壁上,一会花蝴蝶,一会是狼。
他念叨着光绪三十年,三十三年……
突然,小男孩把手放到膝盖上,严肃地望着自己的祖母:“故事是不是还没讲完?”
“没有完吗?”老夫人暂搁了钢笔,取下眼镜。
“您刚刚说,您和祖父的缘分要从光绪三十三年,祖父见到您的黑白相片开始算。那就是……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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