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源追上沈奚,她开始尽量详细地回忆,复述,那日的手术记录。嘴上不停,脚也不停,钱源认真听进去,刹那的天光,让他看清她的侧脸,看着这个眼里全是泪,声音哽咽,却头脑清醒的医学生。无比脆弱娇弱的一个女孩子,又能有着让人无比信任的冷静。
这就是他最想要找的人。
谭庆项听到外头安静了,低声说:“这药也不能过量,你先坚持坚持,再不行,再说。”
傅侗文阖眼,当是应了。
谭庆项陪他坐了会,心烦气躁地离开那里,人在客厅里,想抽烟,可怕引起傅侗文的不适,于是将房门打开,椅子顶着门,留一道缝。他人在门外头,将烟灰盘搁在地上,一支接一支地抽,每捻灭一支纸烟,来瞧上傅侗文一回。
从三点到六点,傅侗文也算是安生睡了几小时。
傅侗文有自己的一套时间,夜里再疲累,人也会定时在那五分钟里醒来。
谭庆项拧了热毛巾,递给他:“你是念着山东的事?”
傅侗文接了,拭干净手,“越是闲,越受不了挫折。过去百来件事情积在一起,也没这样的,”毛巾被谭庆项拿走了,他又手指发虚地解纽扣,“要真到不行的时候,你记得给我绑炸弹在身上,和山东的日本人同归于尽去。”
谭庆项气笑了,把毛巾丢去洗手盆里,人回来,站着瞧他:“你傅老三,可不是做人肉炸弹用的。要真只能派上这点用处,我才懒得给你做私人医生。”
两人说笑着,和往常一般。
可没两分钟,谭庆项却反常地收敛笑容,两手插在西装裤子的口袋里。这是他标准的谈判式动作:“我心平气和同你说几句,你不要激动。”
傅侗文笑问:“为何要激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