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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大狱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像条湿冷的蛇钻进鼻腔。法正仰躺在草席上,腕间铁链随着咳嗽声轻颤,牢窗漏下的月光映出他胸襟上暗褐色的血痂,那是昨日被星盘反噬的裂伤。
"嗒、嗒。"
石阶尽头传来木屐轻叩声,法正眯起眼,看见两点茜色宫灯自黑暗深处浮出。提灯人披着墨色斗篷,金线绣的芙蓉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夫人深夜探监,不怕州牧起疑?"法正哑声笑道,喉间涌起的血腥味被他生生咽下。
吴苋掀开兜帽,露出鬓角微湿的碎发。她将食盒搁在霉烂的稻草上,葱指抚过栅栏锈迹:"兄长说益州的青艾粿能祛邪祟,特意让妾身送来。"
语毕掀开漆盒,碧玉色的糕点下压着半枚丹药,和半个虎符。
法正瞳孔微缩。
"吴子远要反?"他摩挲着虎符缺口,那里新添的划痕组成北斗阵图。
"是救蜀。"
吴苋的宫灯突然倾斜,火光舔上墙角蛛网,"三更时分,锦江会有商船载着祭品出城。"
她指尖蘸着艾草汁,在腐木案面画出蜿蜒水脉,"凭先生的本事,一定能避过墨家的\'听地瓮\'。"
狱外忽起梆子声,吴苋广袖轻挥,宫灯骤灭。
法正只觉腕间一凉,铁链已被墨家机关钥解开,取而代之的是缠着药纱的"尸斑",那斑纹遇热便浮现青紫,正是华佗研制的"龟息散"。
"两手准备。"吴苋递来赤丸,丸心嵌着金丝蛊虫,
"若是有意外,一个时辰后蛊虫会咬破心脉,太医署的仵作验不出破绽。"
法正仰头吞药,忽然抓住她皓腕:"为何救我?"
暗处传来机括轻响,吴苋反手按住他掌心:"有人相中了你的\'得荆益而望中原\',与泰山那位不谋而合。"
她突然贴近,吐息间带着益州特有的辛夷香,"你不是之前和那位做了交易,要去见炎汉之主么。"
子时的更鼓穿透狱墙,吴苋的宫灯重新亮起时,牢中已多具"尸体"。那死囚面覆人皮面具,连脖颈的旧箭疤都与法正一般无二。
"走水了!丙字狱走水了!"
尖叫声撕裂夜幕,法正被吴家死士架着跃入密道。身后热浪翻涌,火舌吞噬牢房的声音像极了星盘崩裂的脆响。他最后瞥见那具替身尸体在烈焰中蜷曲,想起那句:"金蝉脱壳,需借东风。"
锦江的雾气浓得化不开,画舫的鲛绡帐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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