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存在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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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坍缩为沙砾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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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坍缩的余烬里长出了新世界的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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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倾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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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在旧世的腐疮上点燃第一缕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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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倾84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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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旧州，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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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城是一座人口不过八万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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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清晨的雀街，早点摊的热气裹着骂街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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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蹲在油条铺旁，身前的破碗里躺着三枚硬币和半根沾灰的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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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裹着件打满补丁的麻布袍子，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乱发下压着张能去鸭馆当头牌的脸，如果忽略他正用门牙啃着指甲盖上的咸菜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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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啊，这么早就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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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大娘挎着菜篮路过，顺手往他碗里丢了颗烂白菜，震得方白碗里的硬币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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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为了生活。”方白叼着草茎咧嘴笑着，破洞裤管下的小腿轻轻晃动，“感谢鹅大娘的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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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大娘的另一只手上牵着一位扎双丫髻的女孩，大眼睛眨了眨，看向旁边的鹅大娘，“妈，你和那乞丐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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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大娘一把薅住女孩后领，往前走了几步，“丫头片子懂个屁！那小子是城南恶霸方大锤的独苗！咱们得罪不起，你可不要和他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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