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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拔剑剁下金册一角,铁器相击的脆响惊飞檐下麻雀。"回去告诉董昌,"我把断剑插回鞘中,"钱某人只认得大唐年号。"
转过年来正月十五,斥候来报说董昌派兵围了嘉兴。我站在城楼上啃冷掉的汤团,芝麻馅粘在牙缝里发苦。顾全武拎着个血葫芦似的俘虏上来:"将军,舌头撬开了。越州军分三路,主攻方向在..."
"在西陵渡。"我吐出半块硬糯米,"董昌那点水战本事,也就配在镜湖划划船。"
二月二龙抬头,两军在钱塘江口摆开阵势。董昌的楼船漆得金灿灿的,船头还立着丈八高的幡旗。我带着二十艘蒙冲斗舰藏在沙洲后头,潮水退到脚脖子时,听见对面船上传来丝竹声。
午时三刻潮头涌起,我挥旗让船队顺着潮势猛冲。董昌的楼船转舵不及,被潮水推着撞向礁石。那幡旗倒下来时,我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石镜镇军营里那面破军旗。
这仗打完,我在江边捡到块金漆剥落的船板。老钟头凑过来看:"将军,这上头刻的像是越王宫里的纹样。"我顺手把船板扔进篝火:"烧了暖和。"
五月间,朝廷的敕封终于到了。宣旨的钦差是个白面书生,念到"授钱镠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时,手抖得绢帛直晃悠。接完旨我留他吃饭,特意让厨子炖了苋菜梗蒸豆腐。那书生夹了一筷子,脸绿得跟菜汤似的。
秋收过后,顾全武带着密报闯进书房:"董昌向杨行密借兵了!"我盯着案上的浙西地图,手指在宣州位置敲了敲:"派人去广陵,就说吴王愿与淮南节度使结儿女亲家。"
这招果然奏效。杨行密的回礼送到时,我正在教小儿子射箭。锦盒里装着对玉带钩,附信写着"江淮一家"。我掂着玉钩冷笑:"这老狐狸,怕是等着捡现成便宜。"
光化元年春,我们攻破越州外城。董昌退守牙城,居然在城头摆了香案祭天。那日东南风急,老钟头带人挖的地道刚通到城墙根,就听见上头在喊"天降神兵"。结果神兵没来,倒是护城河里的王八被火药震得翻了肚皮。
围城第七日,董昌派了个独眼和尚出来议和。那和尚递上血书,说什么"愿去帝号,仍为越王"。我把血书扔进炭盆:"告诉他,现在投降,保他全尸。"
城破那日下着细雨,董昌穿着龙袍吊死在钟楼上。我踩着湿滑的台阶往上爬,靴底粘着片金箔。解他脖子上的白绫时,发现上头绣着五爪金龙——针脚歪歪扭扭,像是仓促间赶制的。
收拾完越州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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