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花酒。"野种也配拿父亲的玉如意?"他抽出匕首划破我衣袖,"再敢出头,下次见红的就是脖子。"我摸着胳膊上的血痕,突然想起老马夫的话。第二天清晨,我跪在徐温书房前,额头磕得青紫:"义父,孩儿愿去营田司历练。"
在润州管屯田的三年,我摸透了江淮的沟渠走向。秋收时带着农户挖暗渠,旱季能引长江水,汛期可排太湖涝。有年大旱,别处的田裂得能塞进拳头,我们润州的稻穗压弯了腰。徐温来巡视那天,我赤脚站在田埂上,裤腿沾满泥巴。他转头对幕僚说:"知诰类我。"
回金陵述职那日,徐知训在城门拦我。他新纳的小妾掀开车帘,腕上戴的正是我娘那枚双龙玉佩。我攥紧马鞭的手指节发白,脸上却笑得恭敬:"兄长好眼光,这玉佩衬得美人愈发娇艳。"当夜,我在书房抄《黄石公三略》,听见窗外竹叶沙沙响,像极了我娘咽气前漏风的喉咙。
二十五岁那年,徐温把我调回金陵当团练使。进城那日,徐知训带着禁军堵在官道上,马蹄溅起的泥点子甩在我脸上。他歪在镶金嵌玉的步辇上,怀里搂着个穿胡裙的舞姬:"野狗就该在泥地里打滚,回来作甚?"我下马跪在路中间,额头贴着青石板:"兄长教训得是。"
夜里徐温召我入府。老头子的手像枯树枝,攥得我腕骨生疼:"知训不成器,你要替他看住金陵。"我盯着他榻前那盏羊角灯,灯影里晃着徐知训上月强占的民女投井时的惨状:"义父放心,孩儿定会护着兄长。"
说是团练使,手底下就三百老弱残兵。我每日卯时带兵绕着城墙跑,晌午教他们识《六韬》里的阵图。徐知训的亲兵来闹过几次,往校场泼粪水,我就领着士卒在粪堆边上操练。三个月后禁军比武,我的人包揽了骑射前三甲。徐温在观礼台上拍案叫好,徐知训掰断了手里的犀角杯。
天成四年秋,吴越国钱镠发兵攻常州。徐知训抢着挂帅,带着三万精兵在太湖吃了火攻。溃军逃回金陵那夜,我跪在徐温病榻前听令。老头子咳得满脸涨红:"知诰...你去...带上润州屯田兵..."我按住他发抖的手:"义父,孩儿只要五百轻骑。"
其实早年在润州挖水渠时,我就摸透了太湖沿岸的芦苇荡。带着五百人昼伏夜出,专烧吴越粮船。钱镠的先锋官追到丹阳,被我引到三十年前黄巢军挖的废矿道里。等他们人困马乏时,我让士卒学狼嚎,吓得吴越兵自相践踏。这一仗打完,徐温把节度使印信拍在我案头,徐知训在庆功宴上醉得撕了半幅袍袖。
小主,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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