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霍光念燕王刘旦的檄文。竹简上的字迹张牙舞爪,说我被奸臣蒙蔽,说要清君侧。炉火噼啪炸开火星,我盯着自己悬在空中的脚尖:"大将军,他们说你要当王莽。"
霍光放下竹简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惊动什么。他忽然跪下来行大礼,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臣请归政于陛下。"我愣住了,他雪白的鬓角沾了炭灰,让我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我跳下龙椅去扶他,结果被过长的衣摆绊了个趔趄。
后来我们在雪地里站了半个时辰。霍光教我辨认未央宫各处的岗哨,指着宫墙上新结的冰凌说:"燕王的军队就像这些冰碴子,看着尖利,太阳一晒就化了。"我哈着白气问:"那真正的危险是什么?"他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上官桀的密信。
那封写在绢布上的信,我后来在梦里还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上官家要和燕王里应外合,事成后要诛杀霍氏全族。最让我心寒的是信尾那句:"小皇帝留着当傀儡"。那天我在宣室殿的暖阁里蜷缩到半夜,听着更漏的水声,忽然明白母亲当年喝的到底是什么药。
平叛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当霍光带着上官桀的人头来复命时,我正对着铜镜练习威严的表情。血腥气冲进鼻腔的瞬间,我死死攥住袖中的玉韘——那是父亲生前用的扳指。霍光的铠甲上凝着暗红的冰碴,他跪下时金属摩擦声格外刺耳:"臣请陛下示下。"
我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请罪奏折,忽然想起初学写字时霍光握着我的手说:"笔锋要藏三分力。"于是我说:"把长公主接到北宫奉养吧。"霍光猛地抬头,我从他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惊诧。那个总给我带蜜饯的姑母,此刻正在甘泉宫等我的诏书。
盐铁会议吵得最凶那天,我在屏风后偷听。贤良文学们吵得面红耳赤,有个白胡子老头激动得差点扯断腰带。桑弘羊的声音像铁器相撞,霍光却始终没说话。我数着他转玉韘的次数,转到第七圈时他开口:"诸位可曾见过饿殍啃食树皮?"
散会后我在回廊堵住霍光:"为什么不让我参与?"他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说话时喉结滚动得厉害:"陛下可知\'烹小鲜\'的道理?"我赌气转身,听见他在身后说:"西市新开了家胡商,卖的葡萄干特别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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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包葡萄干我分给了守夜的小黄门。他们跪着谢恩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比霍光高了。上个月试穿新朝服,尚衣监的女官小声说腰身要放三寸。我对着铜镜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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