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独秀的手艺人。这年头家中又吃官饷又有看家本领的,放哪家都能舒舒服服买两个丫环仆妇安然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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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不是说人哪能十全十美,那得遭人红眼。季家这不美就应在儿女上了。两口这辈子就一个独女,偏还体弱多病,柔弱不禁风,别说支起门庭了,大伙儿心里有数,说不准哪天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要不老话说得好,这世道,儿女本是前世债,讨债还债,有债才会来。这些嚼头不是要紧的,走街串户做买卖的要是一天没听个铜钱蹦儿响,那才抓心挠肺浑身不得劲儿。这不前些日子病得不省人事的季姑娘又险险熬过来一趟,得抓紧遇着季家父母兜售些女儿家的物件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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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按大伙说还不如多生几个保准些,哪天药罐子一破不至于天崩地裂。也有人低声咕哝一句,指不定母鸡下不了蛋!三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切尽在不言中,可不是嘛,季家的苦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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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险险熬过来,哦不,其实季姑娘已香消玉殒,没挺过来。她此前重病垂危,譬如天塌,原生父母奔走医馆苦求天地神佛,病中守候无不懈怠,记得原主那天惊厥呼吸微弱,家里四人分别从四个医馆拖了大夫过来,大冤种望舒悲观叹息间房间涌入一群人,一下子脱力扑倒在床边的季家父母哭嚎不止,落泪不已,声音却止不住欢喜,“我的儿啊,娘的心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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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命是哭着来到人世间的,望舒也是在这哭声里得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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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争一口气神争一炷香,但她用不上争,她喘着这口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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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正懒洋洋躺在院子里榆树下的竹摇椅上,风一来树上的榆钱纷纷扬扬坠落,地上榆钱迎风打转,在院子的空地东一个圈西一个圆,没个固定落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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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接住一个,榆树的种子外形圆薄如纸币故名榆钱,另有“吃榆钱可得余钱”说法,民间甚爱吃之。季家因这近期大落大起,错过吃榆钱的时节,榆钱串串准备迎风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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