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冷气息,与申城那种潮湿、混杂着海洋和工业味道的空气截然不同。没有叮当作响的有轨电车,只有几辆老式马车和人力车在站外安静地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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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缓缓停稳,车门打开。经过了数日的颠簸,礼部侍郎陈景文,如同一个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脚步虚浮地走下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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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南下时那个虽然忧心忡忡、却还努力维持着朝廷命官威仪的钦差大臣了。此刻的他,身着一身略显褶皱的便服,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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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仿佛一下子多了好几道皱纹,整个人都佝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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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带任何随从,孤身一人。那两百名“护卫”他的甘州卫兵,早已在他离开申城时就被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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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原本的几个贴身随从,则被林宇以“照顾大人起居”为名,留在了申城,是死是活,他已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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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车站大厅,看着眼前熟悉的燕京街景,陈景文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陌生感和凄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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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城墙,古老的牌楼,飞檐翘角的店铺,还有那些穿着传统服饰、步履缓慢的行人……这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古朴、规矩、带着一种沉淀了数百年的厚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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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何,在经历了申城那番冲击之后,眼前这幅景象,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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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申城那种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没有高耸入云的西式建筑,没有穿着时髦旗袍、大胆展示身段的女子,更没有那种仿佛要冲破一切束缚的、带着野性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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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就像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虽然依旧保留着昔日的威严和体面,却难掩那股日薄西山的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