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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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院子，豆大的灯火，衬着窗户纸上一闪一闪的火光，那是人家放的烟火，更显着他们这个屋里的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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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宁和吴树丰一人披了一床被子，在炕桌边上窝着，能烧炕的小炉子就一个，付宁也不能让病人冻着，所以一直在东半间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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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就一直住在这边，好在有人陪着，他也就不觉得多么瘆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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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着炒瓜子，喝着茶水闲聊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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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聊才发现，吴树丰说是十四，其实还没到生日，而付宁十月刚过了十五岁的整生日，十六是指的虚岁，要不还补不上这个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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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算，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三十岁，现在却都为了未来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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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树丰依然抱着他的书包不撒手，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开蒙早，现在已经是宛平高等小学堂四年级的学生了，还有半年就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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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宁则是高小只上了两年，就为了这份能吃饭的差事辍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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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吴树丰抱着书包的样子，付宁心里有些发酸，他是没的想了，过了年就得当兵丁去了，怎么着也得混口饭吃，先活着，“你过了年有什么打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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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脸茫然，“不知道啊，原本老师是说我能保送到顺天中学堂的，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觉得我应该先回老家，给我爹坟上磕个头、烧点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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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沉默了，只有默默的磕瓜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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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宁又看了看他的书包，“你说能保送，看来你学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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