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咳嗽起来,以求清理干净呼吸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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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呼吸有所缓和,她才睁着一对沁出泪水的眼睛茫然地朝四周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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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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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头,雨水淅淅沥沥地滴落在脸上,无边汪洋映入眼帘,往常本该存在于深山野林的古树全部连根拔起,凌乱地漂浮在浑浊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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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人的衣服刮缠在树枝上,凝神看去,随着海水的拨弄,衣服后一颗被水泡肿发白的头颅忽然露出又忽然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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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难以言喻的尸臭味飘来,黏着在鼻腔,如蛆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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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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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皮一瞬炸开,精神上的恐惧混着生理上的恶心,几乎吸干栾榆体内为数不多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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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在海上作业,也见过不少鱼类的尸体,但鱼类是鱼类,远没有人类尸体对同为人类的她,刺激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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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袭来,栾榆浑身血液冷地急促下坠,艰难地别过脸,屏住呼吸不去看那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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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水波忽然涌来,她死死抱紧身下唯一的救命稻草——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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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随树干被推出数百米,水面才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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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栾榆仍不敢放松手臂,而也就是这瞬间,她注意到手腕上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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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的数字,精致又小巧,是潜艇高级计时器上熟悉的年,月,日,小时,分钟,秒的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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