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世凡心,不晓得世事无常,直到遇见叶离,方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一个粉衣裳的小姑娘,头上顶着两只丸子,手里拽着一只破烂的风筝,脸上灰扑扑的,仰着头,冲我问着:“你是谁家的,何以坐在我家的树上?”我抚着身下的扶桑神木,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满脸的天真与稚气。
我从树上跳下,落到她跟前,伸手戳了戳她白嫩嫩的额头:“不如你猜猜看。”
她早已被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手里的风筝颤巍巍地落到了地上。小姑娘瞪大了眼,一边比划一边惊诧地说:“那样高的树,你这样跳下来却没事,你……你……你莫不是山野精怪,还是天上神仙?”
我摇摇头,我不是精怪,生平连精怪也不如;我亦不是神仙,且生平恨透了神仙。
叶离许是被我有些高深莫测的身世所吸引,双眼放光,不见一丝惊惧的神色,反倒乖巧的像只小白兔,嗓子糯糯的:“这样啊,那可否告诉我你的名讳,我叫叶离。”
我蹲下来,替她捡起那只风筝,塞回她手里,回答到:“叶离是么,我是十七。”
我一直记得这是我对叶离说的第一句话,许多年后,我的期望,也不过是叫她一声叶离,而后好告诉她,我的名讳。
叶离旋即笑起来,眉眼中藏不住的兴奋:“十七十七,你是树里的树灵么,府中老仆说,这株扶桑木是百年神木。我藏着好些神秘莫测的书,书里的花鸟鱼虫皆可化形,你可是那树里的扶桑精?”
“不是,”我说:“我只是住在这株扶桑里。这是你家的树,那我也算你家的客人了。”
其实我的话说的忒没有道理,原本是我占着叶家这一小块地方调养身体,可叶离目光纯净,拍了拍胸脯,又叉着腰笑道:“好啊,我认你这个客人。既是进了我家,我便来照顾你。你放心住,我会常来看你的。”
我从未忘记那时叶离仗义的模样,哪怕她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