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住三个尚宫的脖颈。
她们发间别着的珍珠纽扣正与灯罩残片严丝合缝,腕间暗藏的赤石脂粉末还在簌簌掉落。
"拖去虿盆喂本宫新养的蓝尾蝎。"她抚过嫁衣上某个被血污覆盖的名字,那是皇帝乳母崔嬷嬷的独子,"再传话给御前的人,说本宫酉时要借阅浑天仪修缮记录。"
当最后一丝血线在嫁衣上隐没,冰窖突然剧烈震动。
安陵容扶住凤座抬头望去,穹顶冰棱竟凝结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天权星位置赫然悬着半枚带血的虎符——与皇帝出征前夜塞进她枕下的残片完美契合。
"娘娘,金鳞卫已按您的吩咐跟着蓝尾蝎出城了。"春棠捧着重新炼制的蛊虫卵跪呈上来,"只是朱砂存量仅剩三成,司天监说今夜子时是最后的......"
"去把本宫的陪嫁玉璧砸了。"安陵容突然打断她,扯下颈间璎珞掷在地上,"用碎玉粉混着孔雀胆涂在琉璃灯内壁,未时前要备齐四十九盏。"
她转身走向冰窖深处的祭坛,嫁衣上的血字在寒风中明灭不定。
当碎玉粉混着蛊虫血涂满第七盏琉璃灯,镜中突然闪过皇帝染血的玄甲。
安陵容指尖猛然收紧,灯罩在掌心划出深深血痕——那甲胄左肩的裂口,竟与三年前她亲手缝补的位置分毫不差。
酉时的暮鼓声中,司天监掌事捧着浑天仪图谱跪在阶下。
安陵容看着星轨图上新添的朱砂标记,突然将染血的灯罩按在图谱中央。
当琉璃碎片刺入天权星位,图谱背面竟浮现出半阙熟悉的笔迹——是皇帝亲笔所书"见字如晤"的家书暗纹。
"取先帝赐的龙骨墨来。"她撕下图谱边缘的暗纹,在冰墙上勾勒出残缺的北境地形,"让御马监备好三十六匹青海骢,马鞍下藏三寸金鳞卫短刃。"
子夜更漏滴尽时,最后一批引魂灯终于升空。
安陵容立于未央宫最高处,看着蓝尾蝎拖曳的血痕与灯影交缠成星图。
当第四十九盏灯飘过玄武门,她突然听见怀中虎符残片发出蜂鸣——本该寅时送达的战报,此刻正在掌心滚烫如烙铁。
展开的素绢上,"月山大捷"四字被血迹晕染得模糊不清,唯独皇帝朱批的"安"字完整如初。
安陵容抚过那个浸透血色的字迹,恍惚又见那人出征前夜,用染着墨渍的拇指抹去她眼角泪痕:"朕的\'安\'字,永远是你的护身符。"
"报——八百里加急!"戌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