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炸开,飞溅的瓷片划破安陵容的袖口。
安陵容反手攥住翠缕手腕,摸到她虎口厚茧,分明是常年握刀之人才有的痕迹。
电光火石间,前世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华妃身边那个擅使双刀的暗卫,虎口也烙着同样的月牙疤。
"摆驾养心殿。"她猛地起身,九尾凤钗的流苏扫过翠缕惨白的脸,"苏公公,劳烦你亲自押送这宫女。"
雪粒子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落下来,轿辇行至隆宗门时突然剧烈颠簸。
安陵容攥紧轿帘,见抬轿太监靴底沾着大块冰棱,与福喜尸身旁的冰晶如出一辙。
翠缕的镣铐声在静夜中格外刺耳,却在转过奉先殿时戛然而止。
"娘娘小心!"苏培盛尖利的嗓音划破夜空。
安陵容只觉耳边掠过冷风,翠缕竟用镣铐勒断了押送太监的喉咙。
那宫女腾空跃起时,孔雀纹衬里在雪夜中翻飞如鬼魅,靴尖寒光乍现——分明藏着淬毒的刃片。
安陵容不退反进,拔下九尾凤钗掷向刺客面门。
金器相撞的火星映亮翠缕狰狞面容,她这才看清对方耳后贴着人皮面具,边缘还沾着未拭净的靛蓝朱砂。
侍卫们举着火把围拢过来,却在逼近时突然僵立——翠缕袖中抖落的曼陀罗花粉混着雪粒,在夜色中泛着妖异的蓝光。
"护驾!"苏培盛扑上来用貂绒斗篷裹住安陵容。
混乱中她摸到轿辇暗格里的犀角算筹,猛地刺向翠缕膝窝。
刺客吃痛跪地的瞬间,安陵容扯下她腰间对牌——浸过香油的槐木牌在雪地里泛着油光,分明是尚宫局库房里防虫蛀的特制木料。
"留活口!"安陵容厉喝,却见翠缕突然诡笑,嘴角溢出黑血。
那对牌在她手中化作齑粉,夜风卷着碎末扑向安陵容面门,带着熟悉的伽楠香混着血腥气——正是皇帝寝殿独有的安神香。
养心殿的灯火在百步外明明灭灭,安陵容盯着雪地里渐渐凝固的黑血,忽将染血的犀角算筹收入袖中。
翠缕最后那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前世被按进荷花池那日,余莺儿眼中也闪着这般鱼死网破的癫狂。
苏培盛捧着沾血的对牌碎末欲言又止,老太监褶皱里的朱砂印蹭在貂绒领口,晕开如残梅泣血。
安陵容抬手扶正鬓边凤钗,指尖触到算筹上残留的体温,忽然想起三日前查验南诏贡香时,皇帝枕畔那炉未燃尽的龙涎香灰中,似乎也掺着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