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嗓音发颤,"御史台那帮言官竟集体撤了弹劾折子。"
安陵容的护甲在紫檀木扶手上划出深深凹痕。
三日前还叫嚣着要清君侧的言官们,此刻奏折上俱是歌功颂德的谀词。
她抽出礼部侍郎的折子,云龙纹蜡笺上赫然盖着钦天监的朱砂印——与福喜房中八字批文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备辇。"她抓起狐腋斗篷,指腹摩挲着袖口暗绣的缠枝莲纹。
轿辇行至隆宗门时,忽见尚药局掌事姑姑提着鎏金提炉匆匆而过,炉中飘出的曼陀罗香与那日西域毒花的气味丝丝缠绕。
宝鹃突然轻扯她衣袖。
顺着宫女视线望去,宫道转角处闪过半幅孔雀纹官袍——正是礼部侍郎昨日觐见时所着样式。
安陵容正要唤侍卫追赶,却听苏培盛低呼:"娘娘快看!"
雪地里赫然印着半枚带血的脚印,纹路与福喜靴底冰棱压痕严丝合缝。
血迹蜿蜒至宫墙暗处,却在临近御花园时诡异地消失不见。
安陵容俯身细看,青砖缝隙中嵌着几粒未化的冰晶,在晨曦下泛着妖异的靛蓝色。
回到景仁宫时,晨钟恰好撞破天际。
安陵容望着铜镜中自己眼下青影,忽将九尾凤钗狠狠掷进妆奁。
镜面映出宝鹃惊慌失措的脸,也映出她身后博古架上那个冰裂纹梅瓶——瓶身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痕,恰如前世她被利刃划破的喉咙。
"取本宫的犀角算筹来。"她蘸着残茶在案上画出星图,前世今生诸多线索如棋局铺展。
钦天监的八字批文、礼部侍郎的家徽、突然沉寂的言官、诡秘消失的血迹......这些碎片在茶渍中渐渐拼出骇人轮廓。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安陵容突然轻笑出声。
她抚摸着腕间皇帝亲赐的伽楠香珠,眸中映着窗棂上未化的冰花:"既有人费心布下迷魂阵,本宫便陪他们演场好戏——宝鹃,去请苏公公备辇,本宫要亲自查验南诏贡香的入库册。"
描金护甲划过尚宫局账本时,安陵容的指尖在"戊寅年腊月"处微微一顿。
那日正是福喜入宫的日子,而贡香册上却记载着当日并无南诏使臣进京。
晨风卷起她鬓边碎发,远处传来太监们洒扫庭除的声响,惊起几只寒鸦扑棱棱掠过重檐歇山顶。
日影斜斜切过景仁宫的金砖地面,安陵容倚在缠枝牡丹纹凭几上,指间捻着粒伽楠香珠在宣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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