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声里,她望着宝鹊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忽然发现那丫头今日特意换了双软底绣鞋——正是去岁她们主仆在雪夜埋毒时穿的那双。
宫墙夹道尽头飘来缕缕苏合香,安陵容抚过腕间猫眼石,转身走向更隐蔽的竹林小径。
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呻吟,她忽然顿住——前方苔痕斑驳的井台上,歪着半支金累丝嵌红宝的凤头钗,正是婉嫔昨日坠地的那支。
井台上歪斜的凤头钗在晨雾中泛着血锈般的光泽,安陵容用绢帕裹住钗尾的断口时,指尖触到些许黏腻——是未干涸的松脂混着朱砂,与前世钦天监用来镇魇的木偶如出一辙。
远处传来宝鹊与守门太监的调笑声,她将断钗收入袖袋,沿着游廊暗影疾步而行,缀珠绣鞋踩碎了几滴从檐角坠落的晨露。
戌时的更漏声被西风扯得七零八落,安陵容立在重华宫坍塌的琉璃照壁后。
剥落的彩漆缝隙里爬满青苔,宝鹊提着羊皮灯笼的身影在残垣间忽明忽暗,灯笼穗子扫过断砖时惊起几只黑翅蠹虫。
她屏息凝神,耳畔忽听得金丝楠木特有的沉郁香气——是御前才用得起的熏香。
"......西域的鸩羽要浸满三旬......"刻意压低的男声裹着痰音从照壁缺口传来。
安陵容借着灯笼光瞥见那人袖口暗蟒纹,金线在夜风中忽闪如毒蛇吐信。
她将耳坠上的猫眼石抵在照壁裂痕处,正见宝鹊将个珐琅小瓶塞进对方掌心,瓶身反光映出那人腰间悬着的双鱼玉坠——是内务府总管去年千秋节得的赏赐。
指甲深深掐进照壁的苔藓里,安陵容听着他们商议在皇帝寿宴时下毒的具体时辰。
檐角铁马突然叮当作响,惊得宝鹊失手打翻灯笼。
火舌舔上她孔雀蓝的裙裾时,那神秘人竟用袖中银剪直接剪去着火的下摆,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宦官。
安陵容望着飘落的焦黑锦缎,忽然记起前世驯马女英宛被赐死时,掖庭送来的白绫也是这样齐整的断口。
二更天的梆子混着雷声滚过宫墙,安陵容倚在贵妃榻上把玩那支断钗。
忽听得殿外传来熟悉的龙涎香,她反手将钗子塞进引枕下的暗格,顺势打翻案几上的青玉香炉。
皇帝撩开鲛绡帐时,正见她赤着脚蹲在满地香灰里,碎瓷片在烛火下闪着细小的光。
"容儿这是怎么了?"玄色龙纹常服的下摆拂过她颤抖的指尖。
安陵容仰起脸时,恰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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