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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前夜,萧无咎披着棉衣,将最后一批萝卜全部放进菜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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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仰头对二楼笑道,“等大雪封山时,取几根萝卜用猪油炒香,炖一锅热汤,撒上葱花点上香油,那滋味当真赛过神仙。前辈到时候可要记得,在我坟前也供上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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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茶室的竹帘半卷,江意斜倚窗边,这家伙昨日还生机即将断绝,快要死的样子,今日偷偷吃了一颗药,就又变得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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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许是他家人为这最后一刻留下的,让他有精力做完未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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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帮我煮一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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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泥炉上的陶壶咕嘟作响,江意依在门边,萧无咎摆弄茶具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多时就将泡好的茶摆在江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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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若测出灵根,我定会为活下去不择手段……现在反倒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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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什么?”江意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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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自己没那么多烦恼,最多就是心疼我那些萝卜。前辈,你喊我上来是想让我交代遗言吧?但我没有遗憾和未尽之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白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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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无所谓,我不在,它总有它的活法,毕竟它只是个傻鹅,哪里懂得人间的分别,顺其自然就好,倒是前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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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返回桌边坐下,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今日的茶,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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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你在这里留了这么久,不光是为了那坠子的因果吧?我斗胆说一句,前辈若是有心结,不妨现在跟我说说,反正我明日就会把一切都带进坟墓,安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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