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冷琛一瓶,自己一瓶,拧着瓶盖,他慢条斯理地感慨起来:“说实话,就这么两天,我就发现有飏飏在是真好——脾气好,做饭好,还不用特意哄。我是不喜欢男人,可若真有这么个室友一块过日子,也挺好。”
冷琛未语,蹙眉睨了他一眼,捏了捏手里的饮料瓶。
“诶,我这么说,你什么感觉?”邱维钧似笑非笑地问。
“少来,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冷琛嘴上拧,心里太懂邱维钧的意思:我和褚飏如此清白的同学情谊,我这么说你都受不了,你和一个弯的搅合,不清不楚,褚飏得是什么滋味?
“别因为人家耳根软、没心眼就欺负人家。”邱维钧晃晃手里的饮料瓶,把盖子打开来再拧回去,表情当真费解,“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怎么,两地分居就不行了?”
冷琛只得一再重申,事情不是那样,不是那样……可事情到底是哪样呢?他无法不顺着邱维钧的思路往下想:难道他无意中又利用了褚飏的软性子?因为原谅得来太易,使他总以为和吕夏保持眼下的联系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即使他送过吕夏回学校,那也是无心之举,无奈之策,不值一提。可假如,褚飏知道他专属的副驾位子上也坐过那么一个人……冷琛将手里的饮料瓶捏得更狠了。
“跟你说,这事情要分人。”邱维钧终于品了几口饮料,唉唉地叹气,“好比我,假如啊,我说假如,咱俩好,你出去和别人喝个酒吃个饭,摸一把搂一下,只要不真的越线,咱俩顶多吵一架,第二天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就当是你开小差。开小差太常见了啊。可有的人不一样,他真受不了。和你好的是哪种人,你心里没数吗?”
也许就是太有数了。听邱维钧的话茬,显然褚飏诉苦也是诉一半藏一半——褚飏都失望成那样了,离家出走,依然不忘替冷琛维护在外的颜面。
“现今这时代,一个三十岁的gay,除了你,愣不认识第二个弯的,这话说出去都没人信。就冲这点,我简直替褚飏冤得慌。”
冤得岂止一星半点。
冷琛哑口无言。邱维钧劝他缓一缓,劝他换位思考,他换了位,发现似乎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怎么信呢,靠什么信,这世上有那么一种错,除非抓了现行,否则当事人怎样抵赖皆可,你没凭没据,疑心病发作,絮叨多了反而成了诬陷了。就是总翻旧账也惹人厌。
当下再想到那句“心平气和地解决”,真不知他是怎么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