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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琛的爸住在市立第三养老院已经好些年了。冷琛没有妈,妈在他刚上幼儿园那年跟人跑了。妈一跑,爸整个没了魂儿,原先好喝两口,两口哪还够,当水都嫌味儿淡,那叫续命的药!这么个喝法,单位不开他开谁?把他清退那天,在人事科他一声不吭,回到家摔杯子砸椅子;冷琛还不及桌沿高,缩在墙旮旯,站不敢站蹲不敢蹲,大冬天的,一泡尿把棉裤腌了个透。
“号!再号!给你嘴缝上!”
千万不能在这时喊妈,喊妈,爸就冲他抡胳膊了。冷琛也确实记不得妈,忘了,忘了妈叫什么名,忘了妈长什么样。妈在哪儿他也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了。
是爷爷奶奶把他拉扯大的,可也只到初三,老两口前后脚一走,他又成了没人疼的半孤儿。亏得老人心有数,走前背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孙子留了存折;钱足够冷琛撑完高中和大学了。
那时每天放学冷琛都不想回家,回家也是冷锅冷灶,没一点热乎气,没人等他。没人也好,他还落个清净。更烦的是家里有人,人嘴里没有好话,开门就是骂:“妈的,你个小瘪犊子上哪疯了,才回来!”
“不喝那口猫尿你能死么。”冷琛的好酒量是天生,但他恨这天生。
“日你妈逼,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看来没喝晕,还知道是我老子。”
“操性的,欠揍是吧?!”
骂到这,当爹的非给儿子一点颜色看看。当爹的叫冷昊天,白瞎了名字,那点气势这么多年全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怎么不喝死你。”冷琛拎了书包就走,早不把这当爹的放在眼里。
咣当关了屋门,任冷昊天怎么在外面嚷嚷,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憋到尿裤都不敢吱声的小不点儿了,冷昊天打不动他,只能在嘴上过过瘾。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褚飏知道一些,不全知道,冷琛不愿多讲,轻描淡写地提过几句。所以冷昊天究竟有多混蛋,褚飏见识浅,没有发言权。褚飏最初见到的冷昊天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
“冷叔,回头看看谁来了,你都叨叨半个月了!”
冷昊天住双人间,护工正给同屋另一位大爷量血压,余光扫见门口的人,笑着朝他努努嘴。
他忙回头,一张苦脸瞬间灿烂无比:“今儿歇啦?”
“歇啦!”褚飏先一步进屋,“来,爸,看我给你买什么了,你最爱吃的。”
冷琛随后跟进来,叫了声:“冷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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