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碍事儿……”孟海话没说完,前头有学生喊他,说发现一路煤渣,不知能拾不能。
“拾。拾回去给队上处置。”
方谨宁爱极了他这副拍板的语气。不只语气,孟海皱下眉毛抽口烟,啃口窝头夹筷子菜,就连挥膀子干活甩出的那一身汗,都叫他心作痒。怎么办呢?方谨宁不能自已,他从没为谁这样神魂颠倒过。在孟海面前,他的身体总是先于头脑做出反应。他又跟上去了,把自己的围脖一摘,不由分说就缠到孟海的脖子上。
“给我干啥?”
见孟海要往下拽,他按住他的手,不知怎么,突然委屈了似的,说:“不许摘。”
孟海不动了,过一会儿问:“你饿不饿?”
他不摇头也不点头,小孩子馋嘴一样拉长音叹道:“想吃口肉真难啊……”
“还个把月过年,兴许放你们假。”
“放假?”
“看队上咋说。往年有时有假,能回家。”
孟海不提,方谨宁都要忘了,刚来那几天时他有多心心念念地想回家。他撅了撅嘴问孟海:“是不是我们都走了,你可省心了?”
“不喝一井的水长起来,扎不下根。”
“毛主席说了,要知识青年扎根农村干革命。”
孟海不接茬了,扭头看往另一边。方谨宁拿不准他在想什么,只看见他裸在风中皴了的手。第二回再去,他特意翻出从家里带来的劳保手套给孟海。
“戴上就摘不下了。”孟海的手拢在棉袄袖子里,固执地不去接。
方谨宁硬给扯出来,把手套往里一塞:“那就别摘。”
“啥东西能戴一辈子?”
“知道你想说由奢入俭难,没那么严重,就一副手套,想戴还不就戴了。”
孟村人从没见过知青点如此齐全的景象,小年过去好几天了,竟没有一个知青回城。城里满街道都在宣传知识青年要扎根农村,过革命化的春节,谁也不愿挑头当这个“逃兵”叫人背后指点。
这正合方谨宁的意,他想做第一个送孟海生日礼物的人。早一个半月,他已打听得知孟队长的生日在正月初一。真是个大生日。三十那天,知青点热闹极了。女生们和面调馅,围在桌边剪着窗花;男生们砍柴的砍柴,烧火的烧火。下午,上山碰运气的几个人欢天喜地回来了。一只撞了霉运的野兔被传阅了起码三个来回。
“这东西咋做?”有人发愁地问。
“毛去了,洗干净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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