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生用力揉了揉脸,叹气道:“诶,碌碌一生,本以为这次能逆天改命,到头来还是如此,这辈子也是没有办法。”
只有杨守义盯着武士刀,低声一句:“谁去?谁留?”
是啊,所有人都可以慷慨赴死,但既然决定要留下火种,谁又愿意去死呢?
这个问题一旦处理不好,哪怕是乡族子弟,不哗变也会变得士气低迷。
让部队在这种情况下死守,史书上的堡宗都做不出来。
而沈复兴已经决定点下【死战不退】,军令如山可不是开玩笑的。
面对杨守义的问题,他思考了片刻,起身看着警卫排、三个营长还有不少战士,深吸一口气:
“传我命令,父子同营者,父留!”
“兄弟同营者,兄留!”
“家中独子者,不留!”
“其余人带着伤兵,趁现在赶紧撤,剩下的跟我上去!”
话音刚落,听到指令的众人只感觉一阵热血翻涌,乡族、袍泽、家国、御寇,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死亡也仿佛成为了一种归宿。
老王顿时激动万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在他看来,沈复兴完全就是当代信陵君,这才是最值得追随的人。
改父归为父留,改兄归为兄留,孝道、兵道、仁道,为将之道!
他擦了擦眼泪,拿出自己早就写好的遗书递给小满:
“我还有个小徒弟借住在隔壁张寡妇家,这个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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