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摩萨台

8月19日凌晨，德黑兰尚未醒来，一场有预谋的风暴已经在城市的不同角落集结成形。破晓时分，在德黑兰南城的贫民区，一群彪悍的汉子聚集在巷口。为首的胖子哈桑手持一面画有王冠图案的旗帜，高声喊道：“为了国王！兄弟们，出发！”这群人多是市井混混、职业打手，此刻却摇身一变成了狂热的保皇派。他们手持棍bAng、刀械，甚至还有几杆从军营偷出的老式步枪，沿街呼啸而行。沿途有人家探头张望，哈桑便挥舞旗帜大喊：“摩萨台卖国！国王万岁！”有人迟疑了一下，也被气氛裹挟着加入了队伍。很快，这支乌合之众越滚越大，如雪崩一般朝市中心推进。

与此同时，在德黑兰北部军营，几辆绘有皇室标志的坦克轰然发动，引擎的怒吼打破清晨寂静。装甲兵第三营的指挥官法尔扎纳中校昨夜接到扎赫迪的密令，如今毅然决然带领他的装甲部队驶出营门。履带碾过街道，卷起阵阵烟尘，坦克Pa0塔上站立的士兵挥舞着波斯王旗。一名年轻的坦克兵兴奋地朝路旁行人喊：“国王陛下回来啦！”那些行人愕然中纷纷避让，或是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部队隆隆驶向市区。

上午九时许，德黑兰市中心的街道上已是人声鼎沸。哈桑率领的暴徒队伍和其他几路类似的保皇派人群在公共广场附近汇合。他们见到迎面仍有零星高举摩萨台肖像的市民，便立刻挥舞棍bAng冲上去。不少仍然支持政府的学生和市民仓促应对，很快被冲散。一群手持石块和木bAng的图德党青年试图在道路中央构筑路障，拖来废弃车辆和木板企图阻拦坦克。然而随着一声震耳yu聋的巨响，第一辆坦克毫不减速地撞碎障碍物碾压而过。目睹这一幕，路障后的年轻人四散奔逃。有几个人不幸被坦克履带卷入，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余下的人吓得扔掉武器逃命，刚才还慷慨激昂的抵抗转瞬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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