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侧的乱发,说:“王丞已经伏法,皇兄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歇息,让医官尽心医治。”
“寡人心里有一事,想问问……”魏帝咬着下唇,“若雁妹妹当时在魏都,会不会制止……”他眼里泪光滚动,嘴唇颤抖着,还没说完就转过脸去,悄悄流下了两滴泪。病中多忧思,他这些日子细想一遍回宫后与妹妹相处的日子,以及对她的所作所为,越发觉得一切是镜花水月。
他又问:“殓衣,备好了么?”
“……备好了。”
“是帝袍?”魏帝看着帐幔,仿佛在看一个遥远的点,他有气无力地笑着,“我不要帝袍,给我一身公子服……”
妘雁劝道:“皇兄,这不合礼制呀,再说……”
“不合就不合罢……我不要当什么帝王,我还是公子璟……雁妹妹,你记住,我还是你的璟哥……等将来……”魏帝嘴一张一合,已经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捏住小石子,合上了眼。
妘雁愣愣地看着,这是她第二回送走亲人,却不像送别母妃时那样痛哭流涕。袁公公等人已跪倒在地,掩面哀声哭泣着。离上一位魏帝驾崩不过半年,他们对这位并无太多感情,驾轻就熟地擦着脸,强挤出几滴眼泪应付了事。
整个魏宫再次被白布装点起来,像是被来迟了的春雪所覆盖。妘雁穿着丧服,在这座死气沉沉的白色皇宫中慢慢踱步。
她远远地看见那风筝还挂在树上,在风中簌簌抖着,就让云澹去取下来。这只燕子风筝一看便知是生手扎的,画得倒是惟妙惟肖。她摸着风筝,忽然被毛刺弄破了手指,风筝面上都染红了。
云澹看见风筝上的血迹,连忙拿过她的手仔细看:“公主受伤了,快让医官看看吧?”
“一点小伤罢了。”妘雁给他看风筝,“你看,我拾到一只风筝。”
“公主想放风筝了吗?”
“小时候,我很喜欢放风筝……”妘雁看到云澹迷惑不解的样子,笑着加了一句解释,“是去陵宫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璟哥一大早就要去念书,母妃身子又不好,她只能跟宫女一起放风筝。有一回,她的风筝挂到了树上,怎么也拿不下来。天色渐暗,宫女哄她说第二日再来取,结果过了一夜风筝就不见了。她大哭大闹了好几日,璟哥就彻夜帮她做了一只风筝,还翘课陪她去玩。
“和璟哥分别后,我就没有放过了。”妘雁轻轻地说。
一个十岁出头、瘦巴巴的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过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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