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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送温暖

七

雨。

夏日阴雨蒙蒙的天抹了层灰，天际分布不匀的透光云洞是灰霭球面的光斑。

不停奔走的场记举着场记单一笔一笔勾画，在雨里大家都要提高几个分贝，机器挪动的声音，导演紧迫的指导。

很吵，很烦闷。

沉默的助理捧紧了风衣外套，手里拿着巨大的帆布袋，在黎楚意身后几步伫立，不断观察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

黎楚意穿着家常朴素的长袖长裤，眉眼淡漠地喝了口热茶，然后抬头瞭望棚外手脚麻利的工作人员。长袖的袖口老旧了，有些变形，轻轻飘荡着露出冷白的手腕，骨节突出，青筋微凸，显得更加单薄瘦削了。

助理知道黎楚意为了这部戏瘦了十五斤，从她身后的视角看过去，侧脸的颧骨突出了一些。

小助理心想：这几天黎姐似乎更不爱说话了。但我们黎姐站在这里以后，整个空间变得空旷安静起来了。真是气质影响环境啊！

机器一切就绪，黎楚意将手里的保温杯交给助理，迈步踏进雨里。头发立刻被打湿，一缕湿发黏在耳边，化妆师飞速上来调整了一下，退开。

导演沉下气喊了声开始。

李季芸开始发力奔跑，雨势愈来愈大，四处都没避雨的地方，今天出门早没来得及带伞，平常自己中午回家都走这条路，是一条较窄的田野小路，周围田多屋少。

她顿了顿又神情懊恼地继续奔走，三四分钟后找到个屋檐，连忙跑到下面去。她低头看时间。

她背后的门内突然传来越来越近的交谈声，是年轻女人和老人的寒暄。

知道了知道了！爷爷你去沙发上继续看电视，不用送了！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李季芸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身上滴着水站在人家门前呢。

小冉妈妈？陈曼凝和李季芸四目相对，皆露出讶异的神色。

李季芸有些尴尬地拍了拍布袋上的雨水，有些拘谨：陈老师，您住这吗？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上班忘了带伞，回来的时候雨有些大，就想在门前躲一下。很狼狈，水珠正从发梢一滴滴往下落，落在白瓷砖上。

陈曼凝急切地表示没关系：我送您回去吧，我的车就在这里。手指了指路旁的黑色suv。

陈曼凝脱下自己的米白色外套：小心感冒，您穿一下我的衣服。似乎是担心对方拒绝于是继续说，这是我爷爷的房子，您不用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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