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水墨（下） 鬼雕棠x江意如

，她竭力忍住哭腔，慢慢开口：“我爹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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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如的母亲身体不好，父亲又纳了一房小妾。小妾生了个儿子，江老爷重男轻女，倒也不是待江意如不好，只是江老爷待江意如的好，就仿佛主人待小猫小狗的宠。人会给小猫小狗吃喝，甚至住得不错，但人不会关心小猫小狗日后想做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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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猫猫狗狗又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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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如说着说着又抽噎起来：“我不过是在家中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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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画画，总觉得一张空白的纸，不过多点笔墨，就能自成一派天地。画中有山水有鸟兽有人有花有自由，比这城中四宅中，一眼看得到头的人生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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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爷将她屋中那些画撕了个粉碎：“你学这些有什么！不如多学学刺绣管家，日后嫁到旁人家去也能做个贤妇。识文书画对你没有半分好处，你又不像你弟弟能考状元！你除了成日做这些没什么用处的事，还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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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如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凭什么我不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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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的眼泪说来就来，看着有些刺眼。鬼雕棠心中极轻地掠过一丝戾气，正要说出“那我替你杀了他”，就听见江意如继续开口：“你也觉得这是没什么用处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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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江意如泪眼朦胧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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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他当然是没什么用处的事，不仅是画画，所有凡人追逐的东西，权力、财富、青春甚至情意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事。对他有意义之事大概只有修炼。而这些，并不能增长他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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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里的火微微散发着暖意，窗外传来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小城被细雨润湿，如天地中徐徐铺开的淡色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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