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副要的文件在你这儿是不?”
棠景意赶紧把文件递过去,在那人走后小心地扒在门后张望。
每个小世界间的时间流速都不一样,顾云深比之当初成熟不少,也消瘦了许多,下颌的线条锋利,在他微微抬头时便崩得更紧,好像连骨头都要刺出来。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樽死气沉沉的雕塑,裹在黑色的西装里,生气全无。
顾云深戴着茶色的墨镜,文雅的银丝边框在灯下反射着光,平添几分冷意。棠景意暗自嘀咕他什么时候开始装逼了,在室内还戴墨镜。顾云深长得英俊,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更好看,之前棠景意最喜欢,总爱和他贴贴,亲上一口。
可这会儿戴了墨镜,棠景意便看不见他的眼神看在了何处,只得趁他低头的时候快速地贴着墙角溜出去。
办公室就这么点大,余光里蓦然窜出一个人,顾云深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
可是办公室外圈亮着一圈沿墙壁灯,刺得他下意识地闭起了眼,等到再睁开时,那人已经不见了。顾云深扶着桌角,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只觉得眼睛发疼,牵动着脑子里的神经都跟着尖锐地痛起来。
太亮了。
“顾总?”
太亮了……
就好像多年前的那一天,他爱的人站在渡轮的甲板上,他在初升的朝阳下对他微笑,甜蜜和无奈交织,最终化作痛苦的爱意涌上眼眶。
他说:“没有办法,我还是很喜欢你。”
然后向后仰去,跌入海中,像是美人鱼化作了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象征希望的太阳终于完全跃出了地平线,可顾云深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那耀眼的光芒刺得他眼底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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