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仿佛在这个男人身上加速流逝,将他摧残得面目全非。
地牢阴冷潮湿的气息裹挟着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
顾知行眉头微蹙,缓步踏入这方狭小的囚室。
玄色锦靴碾过潮湿发霉的稻草,每一步都带起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清晰。
他站定在囚室中央,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摇曳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将整个囚室笼罩在阴影之中。
“王大人。”顾知行开口,嗓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世子没那么多的耐心,索性跟你开门见山。”
他微微俯身,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太子贪墨、结党营私的证据,你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角落里的人影动了动。王俭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窝里转动,最终定格在顾知行脸上。
他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喉结上下滚动,突然爆发出一阵嘶哑的大笑。
“哈哈哈……证据?”
他的笑声像是砂纸摩擦般刺耳,在狭小的囚室里回荡,“你简直妄想!”
王俭佝偻着背脊,像条垂死的老狗般向前爬了两步。
沉重的铁链在青石地面上拖拽出刺耳的声响,在他枯瘦的脚踝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们杀了我儿子……”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浑浊的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让我变成现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还想要从我的嘴里得到证据?”
他猛地扑向前方,铁链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抠住地面,指甲缝里渗出血丝:“想都别想!”
王俭仰着头,火光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容。
三十年前,他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
朝廷的水太深,他怕孩子被害,忍痛将孩子送走,只求他能平平安安地经营商行,做个寻常百姓。
可终究……终究还是没能保住孩子的性命。
“是我……是我把孩子扯进了这潭浑水……”王俭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撕心裂肺的悔恨。
浑浊的泪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滴在肮脏的囚衣上,“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若不是你带兵攻占青崖口,我的儿子怎么会死?!”
囚室内一时寂静,只有火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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