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感挥之不去,擦着擦着无声嗤笑起来。
做了那个决定,他并不后悔。只是苦了钟离姝,她捧出来的那颗心今生是接不住了。误她那么多年,恐怕会生出新的因果,他咽着血腥味恍惚地想。
不过不要紧,他可以还回去。钟离姝已经有了新的寄托,还回去就他们就两清了。
是时候该返程了。
没有了频繁登门寻钟离姝的人,在外头侍立的妙音门弟子也落得清静。两个小弟子偷偷跑神,眼神乱转,蓦地在道路尽头看到熟悉身影。
两人浑身一凛,连忙站好,生怕遭到责问。却见平素里衣衫严整的掌门,看上去很不对劲。
元镜御风许久衣襟微乱,鬓发落出来几缕。他缚带下的脸毫无血色,脚步也有些不稳。
他丝毫没有留意两个弟子,游魂般从门边幽幽穿过,径直往钟离姝的住处走去。
天气晴朗,钟离姝在院子里摆了张小桌,晾晒一些陈旧画稿。若榴一边帮她铺开,一边看纸上风物。两人偶尔交谈几句,颇有几分怡然自得。
元镜在门外站了片刻,听着门内轻声细语陷入怔忡。在秘境编织的幻梦里,与钟离姝这样近的人是他。忆及往事,挣扎的痛苦与无能怨愤又掀起惊涛骇浪。他心口一痛,忽然有些了解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决绝。
从踏上这条路起,他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别的选择。
他没有敲门,突兀闯入惊破了院中气氛。
钟离姝从铺满画纸的桌面抬眸,看着这位不速之客道:“师兄有何贵干?”元镜定是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又来找她的麻烦了。钟离姝一手托腮,一手轻点桌面,等着元镜拿所谓门规训她。
她没等来金科玉律,倒等来另一句话。元镜心口疼痛缓解了一些,藏在袖中的手掐住指节。他已经从封存的记忆中知晓一切,奇怪自己明明情丝已断,身向大道,却仍然能品出其中苦辣。
他嗓音嘶哑,“当年是我亏欠你,你想要什么弥补我都可以……”
钟离姝闲适的神情淡去,她凝眸望着元镜,从无声的对峙中得到了答案。元镜想起来了。
十年前被他轻易舍去的记忆,又被如此轻易地捡了回来。
是他薄情寡幸,不给她一点余地,现在想起来又有何用。她道:“当年让我不必当真的是你,现在要弥补我的也是你。师兄这是何苦?”
“可你问得太晚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元镜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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