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噢,是躲亲呀。
骨董庄子自然是不可能给描画师傅出头的。
段氏了然颔首,又问:“描画是费银子的功夫,难为贺姑娘一边为骨董庄子描画,一边习艺。”
这是在问画画这么阳春白雪的玩意儿,她一个孤女哪来的钱和精力去学。
贺山月抿唇浅笑:“总得讨口饭吃呀,这世道,姑娘家抛头露面的不合适,力气活又做不了,再就是绣样或编竹篾筐——都试过,也不长久。您是敞亮人,我也不瞒骗您,我这描画往上说是贵人们赏的雅致玩意儿,往下说就是个临摹画仿品的藏在暗处里的匠人。”
“且,画画儿这行当在苏州府当真是不值钱的,‘苏州片’好的劣的都有,仿得好的一张画卖个半两八钱银子,天赋差些的能糊口饿不死已是大善了。那些个精贵的矿种颜料,我们是用不起的,泰半现在沙池里用树杈子描样,待描得差不多了,庄子才给真东西叫你画在纸上.”
贺山月说得真挚又诚实,丝毫不避讳经历过的窘迫。
段氏眯了眯眼,重而将目光落在了贺山月浓烈的眉眼上。
“我们家呀,姑娘多,有四五个。”忽而,段氏笑起来,梨涡映在嘴边:“娇惯得很,也难管教,且好些个都是及笄待嫁的年纪了。若是与贺姑娘有结缘的机会,我们家会给家中的女先生在后罩房备一处住宿的角楼,若无要紧事,是不愿意女眷常常进出二门。”
贺山月颔首表示理解:“这是自然。”
段氏再问:“家中确无挂怀之人了?”
贺山月抬起眸子,摇摇头:“我离开苏州府时,与族中长辈将家中的一些积蓄、老宅、祭田尽数交接干净了。”
段氏一听便懂,这是拿钱换人,别说外人吃绝户,吃绝户吃得最狠的,往往是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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