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软肋,纵使遍身钢盔也会让人像是赤身裸体地暴露于枪林弹雨之中,我不能再让他折磨我,我也不想再折磨他。
常青身上的那些秘密,也跟随他的离去一同消失。我又是一个人了。
在我拒绝媒婆介绍的姑娘而常青又在消失许久后回来的时候,为了明面上好听,陈贵放出消息说顾家少奶奶这么多天不见人影是回娘家去了,南方山水迢迢,来回数月也说得过去。可是在常青第二次消失,我又颓唐得放弃做得风风火火的生意,再次变回往日那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少爷的时候,外头的议论声就渐渐多了起来。有不少谣言声称常青是为了我家的万贯家财才假装委身于我,等我被骗得迷迷瞪瞪的时候就与奸夫一起卷钱逃走。虽然他们说得胸有成竹头头是道,但我这个当事人听了只觉得可笑。
常青这次离开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只穿着他回来时的那一身勉强还算得上体面的单薄衣裳,就匆匆消失在还带着寒气的黎明之中。他什么都没有带走,也什么都没有留下,有时我环视着我们一起住过的屋子、一起睡过的床炕,发现常青的气息已经在慢慢地消散,他没有留下丝毫能够证明他曾来过的东西——除了那块蓝白色的头巾,那块被我珍藏着,时不时拿出来端详的头巾。我家的人小心翼翼地觎着我的脸色,他们不再谈论常青的名字,我的记忆成了常青最后的留存地。
我记不清在那之后过了多久,时间对现在的我来说毫无意义,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日复一日地耕地、劳作,像每一个踏踏实实的农民那样扛着镰刀锄头在地里刨挖,带着自虐般的觉悟投身于各种各样的劳苦重活儿之中,没日没夜地干活。我早年享乐惯了,干起这种重活儿来累得连喘气都费劲儿,每天回去就倒头昏睡得如同死猪一般,每天在黑沉的梦乡中我都能听见自己因为过度疲累而不自觉发出的呻吟般的呓语,每天都是旧的一天。
劳动能够驱散我心中的所有杂念,能够把我心中的所有空虚不满填得一丝不剩。当我又一次累死累活操劳了一整天,浑身骨头都散架似的瘫倒在炕上的时候,我刚合上眼,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过常青了。
常青的脸,常青的身子,常青的笑脸与嗓音……这些其实还都完整地留存在我的心中,但是我太忙了,太累了,这些东西便被收进盒子,藏进角落,我不主动打开,它们就永远地尘封着,永远都不见天日。
我不想打开它们。我不想记起常青,我想忘了他。我不想爱他,也不想要他了。我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幼稚软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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