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殷切地望向皇后。
晏清禾抱着襁褓中熟睡的孩子在殿内踱步,沉吟片刻后,方缓缓道,“咱们晏家这一辈乃从双耳,圆圆大名唤晏郗,不如,这个孩子便叫做晏陵罢?武陵春的陵,取高山丘陵之意,只望这孩子能‘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登临高处,俯视天下山川,寄情黎民百姓,不必居于一室一阁、方寸之间。”
“晏陵……”徐妙喃喃道,“果然是极好的名字,娘娘在此中给予的厚望,远胜过清仪二字,为了这有凤来仪,她把一辈子都赔在深宫了……”
“好了好了,你才生育,咱们不提伤感的事,对身子不好,”晏清禾将孩子抱给宫人,坐到床沿上为徐妙掖好被子,柔声道,“嫂嫂若不嫌弃本宫这里是个冰窖,就且先在凤仪宫住下,恰好本宫冷清得很,想寻个故人说说话,到时候咱们天天再聊那些童年趣事,互相解解闷,嫂嫂说好不好?”
“自是极好的,只是……你哥哥他……”
“他也是三十几的人了,嫂嫂别放心不下他,待你身子将养好了,再远赴儋州也不迟……”晏清禾顿了顿,她对晏家说是毫不在乎,但实际上还是愧疚的,若非自己激怒了齐越,他或许也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地贬斥晏渠,以至于造成晏家如今四分五裂、妻离子散的局面。“嫂嫂放心,兄长他不会在儋州待太久的,若是你信我,你且留在京城或是金陵,我会极力安排他回京或是回乡,让你和孩子,还有母亲和祖母,享受天伦之乐的。”
“别……你在京城本就不易,别再为了我们去联系前朝的人脉,免得得罪了陛下,晏渠他没有成为你的助力,已经是对不住你了……”
“嫂嫂别这样说,我心中有数,”晏清禾安慰道,“我在这宫中一日,就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眼下虽能苟且一时,但到底是要面对现实的,哪怕是让我……做违心之事,我也不可能置晏家、置咱们的孩子于不顾。”
徐妙听罢,心中愈发觉得亏欠,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邀请,但坚持要随晏渠同赴儋州,不是忧心他会因此生变,而是不肯做那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鸟。
……
闲下来的这段日子,晏清禾也算是自得其乐,好不容易甩开了各种宫务、账本,每日或是与徐妙下棋闲聊,或是听雨卧风,或是阅书对画,时而看着元熹照儿逗着摇篮中的陵儿玩,晏清禾会恍惚地记其曾经在同一景下,明儿几个孩子也会逗着摇篮中的元熹、照儿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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