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里的老太婆之间选择了前者。暖风机嗡嗡运作着吹散了身上的水汽。崔弗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替他擦还在掉水珠的头发。他坐在男人腿上,手指不自然捏成拳,警戒地防备。
“我叫崔弗,兰登。”他不得不主动打破僵局,“是这儿的园丁。”
“我之前都没见过你。”兰登轻皱眉头,离他远了一点,“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小孩怎么浑身是刺。崔弗想。“我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他说,“每个人的名字我都知道。”
他这话让一直僵直的脊背放松了一点。
崔弗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了。他对儿童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几年前女儿牵着妻子的手挥手向他告别,坐上汽车,朝向远方再也没有回来,成为照片上由色彩组成的凝固图像。
孩子就该笑着。他想。难道天下还有比这更真的真理吗?
昂贵的衣服当然不能像他的工作服一样随意处置,为了避免烫坏,暖风机运转的效率不高。到最后兰登因为身上寒冷已经窝进了他怀里。
“好了。”崔弗收起毛巾,取下衣服,“穿上吧。”
男孩迅速套好了衣服,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里离城堡很远,你会迷路。”仓房建在半山腰的林间就是为了方便他休息,“我带你回去。”男孩已经跑出来太久,现在所有人估计都在找他。他没有反对,默默跟在崔弗身后下山,偶尔踢一脚路边杂草生出来的野花。
女仆长正站在门口着急地张望,见到他俩长出一口气,跑过来握着崔弗的手千恩万谢。临分别之前,他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跟在女仆身后朝城堡走去。
崔弗后来第二次在丛林里逮到了他,然后是第三次。
“好热。”兰登打了个哈欠,“你还没浇完吗?”
还有大半个园子没处理,崔弗当然不可能真的带着兰登跑去玩,而兰登只要不被关在房间里看书,连看他无聊的工作也能安分守己。兰登年纪小,体型匀称,骑在背上对长期运送成堆断枝残叶的崔弗来说不算负担。就算被人发现,他也会打个哈哈说自己不知道男孩在上课,再笑着将抓着他胳膊不愿放开的兰登送到女仆长手中。
“还没。绣球花现在是花期,需水量很大。”他左右晃动水管,晶莹的水花落在层叠的球型花朵上,“这些日子都是大晴天,花被晒蔫会不好看。”
兰登闭着眼睛犯困,“要是下雨就好了。”
“是啊,下雨最好了。”男人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