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我快没有力气了。
爸爸的体力还是比我好,在我还不能起身的时候,爸爸他已经爬了起来。那只骨折的右手用不上劲,成了摆设,爸爸就改用左手拿起一块石块,他向我走来,尖尖的石块被高高举去,然后朝着我的颈部动脉重重落下。
我抬起了头,像是迎着那尖锐的石块,实际上我是送了一个头槌上去。这是我最后的力气,把爸爸撞得一趔趄,他往后倒去。
他的背后是因为大雨而暴涨的溪水,水流湍急,爸爸的身子往里面滑进去半截,眼瞅着就要被水给带走,我赶紧伸出手抓住了爸爸的手。
我抓得不好,抓到了爸爸骨折的右手,伤处的激痛让爸爸脸上的疯狂之色褪的干干净净。他的脸色虽然依旧很白,但是眼神清明,可他只是单单地看着我,根本没去听我向他发出的嘶喊,“爸爸,把你的另一只手给我。”
爸爸没把他的左手给我,他的右手也慢慢地从我手中滑脱,从手腕到那一根根的手指,我什么也抓不住。
最后一根手指的指尖也从我攥紧的五指里滑开,我无能为力地看着爸爸落水。溪水没过爸爸身子的景象在我眼里就像是慢动作回放,时间一帧一帧地过去。
当水彻底淹没了爸爸之前,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是...解脱?
爸爸是解脱了,而我趴在溪边失声痛哭:“爸爸!”
眼泪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要去救爸爸,正在我准备跳进水里的时候,一只从我身后伸过来的手压住了我起跳的势头。是杜叔叔回来了,他疑惑地看着我:“兰舍呢?半夏,你爸爸呢?”
杜叔叔的话让我瞬间又流泪了,我抓着他的手,着急地对他说:“爸爸落水了,杜叔叔你快点去救他!”
杜叔叔被我的话惊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画面,一脸苍白地看向浊黄的溪水,然后他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我在溪边焦急的等待,等待杜叔叔从水里出来。杜叔叔几次出水面换气,我都没能见到他怀里有爸爸的影子,我的心开始慢慢往下沉。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杜叔叔从水里出来了,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人。
湿答答的衣服勾出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子,乌黑的头发粘在一张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隐隐约约可以让人见到瘦尖的下巴,笔挺的鼻梁和被浓密睫毛盖住的细长眸子。失色的唇微微翘起,一个沉睡的微笑,但我知道他不是睡着了,而是被死亡召唤了。
我抓着爸爸软软垂下的手,把一直憋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