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就想这么干了。”理查三世畅快道,“骑马直接骑进卧室,带着我的猎犬在每一条走廊上奔跑,指着礼仪课老师的胸口威胁,我是国王,我的一举一动就是标准,你不能要求我连说话的声音都必须四平八稳到仿佛是一个调子!”
“对对对!”奥古斯特忙不迭的点头表示支持,他此时正穿着最宽松的大袍子,看上去滑稽又荒唐,但那就是他最舒服的穿着,“我是说,我在我自己的家里诶,我为什么不能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呢?哪怕我的家是城堡,是宫殿,是庄园,我也有权利在我的家里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如果教养就是让人不快乐,那教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用珠宝当弹珠,在丝绸上作画,把喷泉上的小天使雕塑用最昂贵的化妆品画的丑到哭泣,做一切最疯狂的事情。不为什么,就是想做而已。
“你是我唯一的兄弟,有些事情我只想和你一起做。”
奥古斯特道。
“我无法回答你,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为什么教廷那些坏事做尽的老家伙仿佛能千年不死,而你却要、却要……我自己至今也还在因为这个问题而诅咒着命运。它就是个女表子,一点都不公平。
“但我想死亡也许也没那么可怕。因为,因为,你看,有些人哪怕活着,但其实他早已经死了了,死在他们二十几岁,甚至十几岁。”
奥古斯特说着说着,还是没出息的哭了。
奥古斯特其实准备了很多话,想在今天和他的堂弟说,他暗地里与拉斐尔排练了一次又一次,可以说是浓缩了他知道的所有现代鸡汤的精华,保证新颖又有道理,反正是中世纪的人绝对没有听过的振聋发聩。但是,到最后他却连一个完整的段落都说不下来。
因为奥古斯特在开口的那一刻才意识到,他不是理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一个人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却无力挽回时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心境,又能如何调节。